打听什么呢?顾瑾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打听王家到底出了什么大事,以至于王杰居然连鹿鸣宴都失约了。
顾瑾其实也好奇但她好奇归好奇,她可不想追根究底四处扫听人家内宅私事,有时候不乱打听也是一种美德。
宴会嘛!吃的开心才最重要,这么好吃的饭菜可不是经常遇见的,多吃一口都是赚!
顾瑾吃饱喝足,正磕着瓜子和王宇闲聊天呢,那个招待他们的管事的又匆匆来了花园,他颧骨潮红,额头带汗,大冷的天却是脖领子都被汗给浸湿了一片。
见他又来,众举子都不解的朝他望了过去,却见那管事的急急的一拱手说道“顾瑾顾解元可在此处?”
顾瑾听了自己的名字微微一愣,随即她扔下手里的瓜子皮站起了身。
“在下正是顾瑾。”顾瑾道。
“您在就好,快随我来!”那大管事连忙说道,他前一步一把拉住顾瑾的手,扭头拉着顾瑾就朝后院方向飞奔。
顾瑾被那管事的扯的踉踉跄跄的跑,王宇本想跟去,但王杰并没有请他,他也不好贸然进入王家内宅,因此看着顾瑾的背影他心中很是担忧。
“到底出了、、什么事?您也好歹先和我说一下,我也知道怎么应对啊!”顾瑾的气喘吁吁,她一边跑一边问道。
这王家真是太大了,大的让人羡慕嫉妒恨,她刚买的宅院和王家比起来简直是小的可怜,还不如人家一个院子大呢!
“小公子病重,王大人找您去救命呢!您别耽搁了,咱们快着点才行啊!”管事脚下不停,口中对顾瑾解释。
大管事口中的小公子就是王杰的孙子,王杰膝下有两子,但长子至今无子,次子成亲多年也只生了这一个男丁。
千顷地,一棵苗!这唯一的孙子自然被王杰看的如同眼珠子一般,平日里含在嘴里怕化了,放在手心怕磕着,今日这宝贝疙瘩重病,王杰哪里有心情去宴请什么举子,此时的他在屋里心急如焚。
小少爷名叫王润之,乳名叫贵宝,今年八岁,按理说这个年纪在大户人家已经应该分院子单住了,可王杰不舍得孙子,直到现在贵宝还跟着王杰老两口住在正院之中。
顾瑾刚进正院,就只见王杰好像热锅的蚂蚁绕着圈的在院子里团团转,见到顾瑾和管事的来了,王杰眼睛一亮就迎了来。
王杰年近六十,他身材有些微胖,下巴的胡须修剪的十分精致。现在已经正午了,但王杰的朝服还没有换下来,从下朝后王杰就一直担心着孙子,甚至连换衣服都给忘了。
“参见王大人!”顾瑾连忙行礼,但这礼才行一半,顾瑾的胳膊就被王杰给握住了。
“不拘这些了,你赶紧跟我来!”王杰拽着顾瑾的胳膊就往屋里走,一个半百的老头手劲出奇的大,顾瑾被他拉的一个趔趄。
再往里走,便见几个丫鬟婆子守在了内室门口,丫鬟看见了王杰急忙身打帘子,王杰看也不看那几个丫鬟,扯着顾瑾就进了门。
屋内已经有六七个太医了,一群人都是一脸愁容,顾瑾刚一进屋便有一个太医迎了来,眼中神情就好像看见救命稻草一般。
“顾贤侄,是顾贤侄对吧!”那老头满脸激动,一把就拉住了顾瑾的手,亲热的说道。
顾、、贤侄?
看着这个陌生的老头,顾瑾一脸的黑线。
大家很熟吗?怎么就顾贤侄了?
看到顾瑾一脸茫然,那老头连忙自我介绍。
“我姓史,是王宇的亲师伯,我听王宇说起过你医术了得,今日便是我向王大人保荐了你过来看诊,还望顾贤侄不要藏私,这王小少爷的性命可就全交托在你手了!”史太医激动的老脸通红,抖着胡子说道。
王宇的父亲被顾瑾治好之后王宇曾经去过史太医家,并且把顾瑾医治王老大夫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都对史太医说了。
只是当时的史太医却并没有对王宇有什么好脸色,他觉得自己失了颜面,茶都没喝完就直接把王宇给轰出去了。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王小公子生病之后一直都是史太医看诊的,原本这病情还只是时好时坏,但今日王小公子突然发病,吃了他开的药也不见好。
王杰又找了几个其他太医过来,但来的几个人都摇头叹息,几个人甚至连方子都不给开,有个和史太医有矛盾的太医甚至直言这病情就是被史太医给耽误了,现在就是再开药也是无用了。
责任全推在史太医身了,若这王小公子果然出了事,怕是他也要交代进去了。
别看太医这个名头叫着响亮,但在这群达官贵人眼中,太医也不过就是个奴才罢了,说的不好听一点,他们的地位还不如钦天监的那群算卦的高呢!
史太医正走投无路之际,忽然顾瑾这个名字出现在他脑海之中了,史太医突然灵机一动,毫不犹豫的就对王杰推荐了顾瑾。
“顾瑾?太医院有这么一个人吗?”王杰觉得这名字十分耳熟,但他想了一遍太医院医术好的那些老头子的名字,貌似没有一个姓顾的。
“并不是太医院的,他是新科的举子。”史太医连忙说道。
史太医一提举子王杰就想起来顾瑾这名字他为啥耳熟了,这不是新科的解元郎吗?特别是那篇治水方略写的极好,王杰对顾瑾可是印象很深的。
乡试之后他也打听过顾瑾,那小子好像才不过十八吧!当时他还觉得顾瑾年少英才,这有才学也就算了,医术还好,他怎么就不信呢!
“你可别是哄骗于老夫吧!”王杰满脸怀疑的盯着史太医,目光更加不善了。
史太医被王杰瞪的心里一哆嗦。
“王大人,我哪敢骗您啊,他若医术不行,我也不敢保举他啊!”史太医急道。
见王杰依然不信,史太医只能把王宇父亲生病的事拿出来一五一十的全说了,这件事他本来觉得羞于启齿,但这个时候他哪里还顾得害臊,和面子相比显然命更重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