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只脚就要踩在鲁文筝的手上了,说时迟,那是快,顾瑾脱下自己的小羊皮靴就砸了过去,那人全部心思都放在鲁文筝身上,根本没防备有人会偷袭,因此硬生生的就被顾瑾的靴子拍了一个满脸。
“啊”那人大叫出声,他胡乱的抹了几把脸,低头时便看见地上的那只靴子了。
那人的脸一下子涨红,他居然被鞋子拍了脸,这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谁拿鞋子砸我?给老子滚出来!”那人吼道。
攫欝攫。“我砸的,你能怎么样?一群人打一个,你们还要脸不要脸了?”
顾瑾扬着头,语气很傲慢,一瘸一拐的走了过来。
她不能不一瘸一拐,毕竟她一只脚上可是没穿鞋的,她只能垫着脚走路。
王宇跟在顾瑾的身后,他的表情很僵硬,救人是好事,想到一会他和顾瑾很有可能要挨顿揍,王宇就很想哭。
他不怕挨打,但是这个时候挨打,很有可能会影响大考啊!
即便如此王宇也并没有埋怨顾瑾“多管闲事”,王宇同样无法眼睁睁看着鲁文筝被踩断手,顾瑾出手相助也算合了王宇的心意。
那人上下打量了顾瑾的穿着,见顾瑾衣着朴素,便知不是什么有来历的,因此也就不怕了。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既然你想找死,那我就连你一起打,这就不是一群人打一个了吧!”那人恶狠狠的骂了一句,他挥起拳头朝着顾瑾的面门就打了过来。
王宇吓了一大跳,他很笨拙的抬起拳头想护着顾瑾,但还没等他挡在顾瑾身前,顾瑾已经从怀里掏出了一块牌子。
“我看你才是找死,看看这是什么?你今天敢动我一根毫毛,我就让你们几个全都死无葬身之地!”顾瑾很是嚣张霸气的说道。
顾瑾手里拿着的是一块黑漆的令牌,上面写着三个红色大字:殿前司。
这令牌是那晚冯魁给顾瑾用的,冯魁让顾瑾用过之后把令牌给冯海,但是顾瑾却给“忘了”。
好吧,她是故意忘了的,反正冯海也没朝她要,顾瑾觉得这东西好像挺有用的,于是便带在身上,以防不时之需。
你看,今天可不就用上了!
见到令牌,那个本想打顾瑾的公子哥顿住了脚,他咽了口唾沫,哆哆嗦嗦的把拳头放下了。
另外几个公子哥显然都是见过世面的,看清令牌后几个人面面相觑,脸色都有些发白。
“呃呵呵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我姑父就是在殿前司任职的,却不知大人名讳,改日我们几个也好登门对大人赔罪!”那个墨绿色衣裳的公子站了出来,陪笑着对顾瑾拱手说道。
这些人显然是以此人为首的,刚开始便是他挑衅鲁文筝,如今他又出来用话来探顾瑾的底细。
“你是什么狗东西?我是什么人你也配知道?”顾瑾冷哼一声道。
&21434&21437&32&31508&36259&38401&32&103&111&97&102&111&116&111&46&99&111&109&32&21434&21437&12290墨绿衣裳的公子面色一僵,显然顾瑾的话让他很难堪,但他却不敢发作,只能强忍。
“是,大人教训的是,是在下唐突了!”墨绿衣裳公子诚惶诚恐的躬身行礼。
“滚吧!别让我再看见你们,下次再看见你们,别怪我不客气了!”顾瑾厉声呵斥道。
那几个公子哥灰溜溜的都走了,那个墨绿衣裳的公子最后又看了鲁文筝几眼,显然是有些不甘心,但是摄于顾瑾之威,他也不敢再做什么。
直到那几人的身影彻底消失,顾瑾这才松了一口气。
“你没事吧!”顾瑾低头,伸手去扶鲁文筝。
“无妨,多谢二位兄台相救了!”
巘戅&戅。鲁文筝在顾瑾和王宇的搀扶下起了身,他十分狼狈,半边脸上都是鼻血,衣服上沾染了大片的尘土和血渍,但他的背却挺得直直的,对顾瑾施了一礼说道。
“不必称谢,若是要谢就谢令堂吧!过年的时候令堂送了我一盘卤味,那味道真是好,改日我若再登门,你可不要小气,定然要让我吃个够才行!”顾瑾笑着摆手说道。
鲁文筝一愣,他恍惚间记得大年夜时母亲好像说起有两个读书人来吃汤圆,母亲还送了人家一盘卤货,却没想到竟然是眼前之人,这也实在是太巧了。
“兄台对我有救命之情,一盘卤味不足挂齿!”鲁文筝说道,脸上难得带出了一点笑模样。
鲁文筝与顾瑾王宇互通了姓名,对于王宇,鲁文筝显然是半点印象也没有,当年的他眼高于顶,便是冷清寒他都没放在眼中,更何况是冷清寒的一个弟子了。
王宇见鲁文筝受了伤,于是便邀鲁文筝一同坐车回去,但却被鲁文筝拒绝了。
虽这些年受了挫折,但鲁文筝骨子里却依然还是孤傲的,已经受了顾瑾、王宇二人的恩,他不想再欠人情了。
顾瑾也没有再劝,只是拉着王宇一同离开了,回到家后顾瑾坐在窗前久久不语,事实上鲁文筝的境遇对她触动很大,此时的她心情很难平静。
曾经,顾瑾无数次的憧憬自己是个男儿身,她觉得若她是男子,以自己的聪明才智一定比哥哥强百倍,她会成为父母的骄傲,成为人人交口称赞的大才子。
她一直认为若身为男子,她的生活肯定会更好,但是鲁文筝的出现却打破了她的这种幻想。
鲁文筝是个男人,鲁文筝同样也是个天才,鲁文筝拥有一个疼他爱他的母亲,但是如今的鲁文筝却落魄至此。
这并不怪鲁文筝,换成顾瑾,她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被捧杀。
有的时候福祸总是相依的,顾瑾忽然开始庆幸自己是个女人了!
女人又能如何?女人就真的只能做个被人保护的弱女子吗?只要给她同样的机会,她只会比这些男人做的更好,男人能封侯拜相,她凭什么就不能?
生活的磨难也许并不都是坏的,她的才华并不会因为性别而被磨灭,反而因为性别,她更加谨慎,内心也更加坚定了。
压在她心中最后的一块石头好像就这么被搬开了,曾经的悲伤与不甘彻底烟消云散,看着天空,顾瑾发自内心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