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两银子到手,顾瑾满意的点了点头,她又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带着冯海离开了苏家了。
“你既然有证据,为啥不直接抄了他的家啊?”
出了苏家大门后,冯海四下看了看,见附近无人,于是便对顾瑾小声问道。
顾瑾好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冯海一眼,然后撇了撇嘴。
“哪有什么证据,不过是诓他的罢了。”顾瑾低下了头用更小的声音回答。
顾瑾审问了那几个抓到的内应,特别是那个负责开城门的李二柱,顾瑾甚至还给他上了大刑。
但李二柱只说是赌银子输了钱,有人愿意给他银子还债,但让他半夜开一下城门,至于对方是谁,目的要做什么,他就不知道了。
虽然没有证据,但顾瑾料定苏半城心里有鬼,不敢和她赌,所以才诈苏半城一下的。
而也正如她所料,苏半城果真选择了割肉保平安。
顾瑾之所以按兵不动一来是没有证据,二来则是她不打算把苏半城给逼急了。
登州是苏半城的地盘虽然顾瑾现在勉强算是站住了脚,也能和苏半城有一较之力,但她不能马上就把苏半城逼的没了活路。
狗急了还跳墙,若苏半城觉得必死无疑,肯定会狠狠的咬自己一口,顾瑾可不打算把自己好好的一条命交代在登州。
所以顾瑾对待苏半城的策略就是温水煮青蛙,让苏半城即难受,又狠不下心来和自己同归于尽,直到把苏家榨干了,而她也把自己的势力培植起来了,到时候再宰了苏半城这头肥羊。
顾瑾大略给冯海讲了一下自己的计划,对于冯海她还是信得过的,今后她和冯海就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有些事必须和冯海交个底。
“苏家是必须除了的,即便苏半城不和倭寇暗通款曲,我也没打算留着他。这登州一半的地都是他的,若苏家不除,登州百姓的日子就好过不起来。”顾瑾说道,语气中竟然带着一丝难得的狠厉。
还是土地兼并这个问题,士绅拥有着过多的土地却不用交税,朝廷想要钱只能从穷苦百姓身上搜刮,这种情况继续下去,总有一天,天下必定会大乱。
这就好像一个诅咒,历朝历代的兴替,起因总是于此。
登州其实还好一些,据说江南尤甚,朝官一半以上都出自江南。
文官是朝廷的栋梁,也是朝廷的蛀虫,而这其实才是最大的隐患,至于看似心腹大患的肃亲王在顾瑾看来却不足为虑。
肃亲王老了,大厦将倾,日暮西山。世子虽有才华却不足以力挽狂澜,只要天下无大乱,随着楚墨的皇位越坐越稳当,那些依附于肃亲王的党羽只会做鸟兽散。
这个问题必须解决,但是这些现在却不能说,即便是冯海她也不能透露一丝半点,只要露出了一丝半点这种心思,满朝的文人士绅都会把自己视为死敌。
顾瑾只说要对付苏半城,而冯海也不是个心思深沉之人,他并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之处,反而是对顾瑾的谋划大加赞赏。
“要说缺德,这满天下也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你的,那个姓苏的老王八蛋遇见你可真是倒了大霉了!”冯海嘿嘿笑着说道,一边说还一边拍了拍顾瑾的肩膀。
冯海是真的佩服顾瑾,哥哥也说顾瑾是个人才,本是打算把小妹嫁给顾瑾的,只是中途生了变故,到是便宜王宇那个王八蛋了!
顾瑾的肩膀被他拍的生疼,她不满的瞪了冯海一眼,然后把冯海的爪子甩开。
“你才天底下第一缺德呢!会不会说话啊!”
顾瑾冷哼了一声,引的冯海又是一阵大笑。
登州卫所还有许多事,冯海也很忙,于是便和顾瑾分开了。
顾瑾则是回了府衙,这些日子她一直忙着倭寇的事,她可是很长时间都没关照一下她的好娘舅了。
嘿嘿嘿...
顾瑾的脸上露出了坏笑,刚才压在心头的沉重也在暂且放下了。
娘舅果然是解压神器啊!
顾瑾回了府衙后就便把工坊的经承给叫来了,廉守德如今是工坊的一个胥吏,正是在这个工房姓孙的经承手底下做事。
孙经承见到顾瑾后表现的毕恭毕敬,顾瑾刚来赴任的时候他还对顾瑾心中有些不屑,觉得顾瑾不过是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子,年龄还没自己儿子大,能有什么本事?
但谁知这位顾知府却是个狠人,赴任没多久,登州府就让他给捋直了。
苏半城厉不厉害?结果让这位新知府收拾的老老实实的。
倭寇凶不凶残?新知府带着人就给围剿了。
那些倭寇全杀了还不算,据说两百多个倭寇的人头都砍下来在海边垒了一个小塔。昨天还下了布告,说若有人再与倭寇勾结,那些砍下来的人头就是下场。
这新知府白白净净又年纪轻轻,但这雷霆手段却真是了不得,府衙里的人原本还有不服的,但这样一番震慑,现在看见这位新知府全跟鹌鹑似的。
顾瑾也不着急问话,端起茶水来抿了一口,孙经承心中十分忐忑,生怕自己有什么错处落在这位知府大人手里,顾瑾只是饮了半杯茶的时间,那位孙经承额角的汗都下来了。
“修路的事办的怎么样了?”顾瑾终于问道。
听到顾瑾问话,孙经承连头都不敢抬,垂首而立道“禀大人,修路的事下官已经安排人去勘察了,这是刚回禀上来的消息和下官预估所需银两数目,还请大人过目。”
孙经承把怀里抱着的一个册子翻开,找到了其中一页后恭恭敬敬的呈送到顾瑾面前。
幸好他机灵,听知府大人召见,就把东西都准备好带了过来。
顾瑾翻看了一会,然后点了点头。
顾瑾可以看出,孙经承整理的勘察资料很仔细,报的银子也几乎没什么水分,对于孙经承的办事能力顾瑾很满意。
“兴修水渠的事也要抓紧着手准备了,即便不动工,这个月也要把所需银两的数目报上来,然后让户房的人去苏家要。”
顾瑾说的理所应当,半点不好意思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