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在浑身充斥着诡异力量的戏子面前，只是普通人的李掌柜自然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还没等她触碰到戏子身上艳丽的衣袍，一只沾满脂粉的手掌，已然抓住了她脆弱的咽喉。

不过刹那之间，李家茶馆两姐弟已然被诡异戏子提在了手中。

茶馆门口纷扰的闹剧，自然也引起了大厅内所有茶客的注意。

在戏子空洞双眸的注视下，喧闹的茶馆里突然就静了下来。

不过这阵静谧并没有维持多久，随着一阵刺耳的尖叫声响起，所有人顿时开始朝着茶馆的后门疯一般跑去。

“鬼……厉鬼来了！”

看着周围惊慌失措的普通人，与戏子手中脸色渐渐青紫的姐弟二人，心里响起一声无奈叹息的苏牧，手中血染的细针顿时直射而出！

噗嗤！

在苏牧有意识地控制下，速度飞快的细针，眨眼间便精准地穿透了戏袍，直接扎进了戏子瘦弱的手臂。

与此同时，细针完成输送任务之后，殷红的血液立马从中扩散开来，并缓缓融入了戏子的身躯。

“效果不错。”在一瞬间就完成了血液侵入的苏牧，脸上不禁露出了满意的神色。

虽然血液本身的移动速度并不算快，但它能融入物体内部的特性，却让苏牧想到了很多能利用的方式。

将其融入武器投射出去，就是其中最方便最快捷的那一种。

不过正当苏牧的血液，在戏子体内扩散开来的同时，他的眉头却是忍不住微微蹙起来。

血液传回的触感很不对劲。

在戏子的身体里，苏牧听到了缓慢却平稳的心跳，也感受了不停流动的血液……

他的身体不像是，浑身冰冷且只有一股力量凝聚的黄老爷，反倒像是一个……活人！

叮铃铃，叮铃铃。

就在苏牧仔细感受着血液传回的讯息时，一阵随风飘来的风铃声忽然打破了茶馆内的平静。

“呃——”

受到风铃声影响的戏子，蠕动的喉咙里似乎传来了一阵痛苦的呻吟。

手臂渐渐开始颤抖起来的他，瞬间失去了抓住两姐弟的力量。

“咳咳……姐姐……姐姐没事吧？”跌倒在地的毛头小子，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的同时，还未完全清晰的视线里，似乎出现了一身熟悉的衣袍。

“飞……飞鱼服！锦衣卫！是锦衣卫的大人！”

看着从门外缓缓走进的徐公子，不停拉着自己姐姐衣袖的小厮，兴奋地欢呼道。

“姐姐你看是锦衣卫！锦衣卫的大人来救我们了！”

“呵呵。”看着毛头小子兴奋地模样，揉了揉他头顶的徐公子，微笑着指着他的身后解释道。

“你该谢的可不是我，而是你身后那位大哥哥。”

“身后的大哥哥？”有些茫然的小厮，转过身来的同时，眼前出现的身影却让他忍不住惊呼起来。

“怎么是你！混吃混喝的臭咸鱼！”

虽然小厮的神情格外失态，但作为李家茶馆的掌柜，见过大风大浪的姐姐却懂得人情世故的利害。

慌忙拉起弟弟起身的她，对着两人深鞠一躬后，表情诚恳地致谢道。

“民女豆蔻及弟乐安，感谢两位大人出手相救。”

虽然小厮依旧没从苏牧咸鱼翻身的惊愕中缓过神来，但被姐姐猛推一下的他，还是立即躬下身子。

“李……李乐安，感谢二位大人出手相救。”

“举手之劳而已。”把姐弟二人扶起来的徐公子，面容正色地开口道。

“救助百姓本就是我等的天职，哪能承受二位如此大礼，我相信……兄台的想法也与我一样。”

“嗯——”站在徐公子身旁的苏牧，看了看倒地不起的戏子，又看了看直起身来的姐弟二人。

脂粉味的源头虽然出在行动异常的戏子身上，但与其接触过的姐弟二人身上，似乎也沾染了一点浓郁的香味。

然而在二者身上都看不异样的苏牧，只能将扫视的目光放在了脂粉味更重的李掌柜身上。

“你能把头扬高一点吗？”

听着苏牧略显无礼的要求，李豆蔻白皙的面颊微微一红的同时，一旁大眼瞪小眼的毛头小子立即咋咋呼呼道。

“喂！臭咸鱼你别想趁机占我姐姐便宜！”

“乐安！不得对恩人无礼！”稍稍训斥了弟弟一声之后，脸上红晕未曾退去的李掌柜，稍稍把自己的秀首抬起来一点点。

目光死死盯住少女脖颈的苏牧，眉头紧皱地询问道。

“你没觉得自己的脖子上敷着一层东西吗？”

“没……没有。”似乎是感受到苏牧视线的李豆蔻，一边抬起手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一边红着脸答道。

“民女平常不施粉黛，也没有穿戴金银首饰的习惯，脖颈上也感觉不到有什么异物。”

“咳咳。”见现场气氛有些尴尬，轻咳一声的徐公子，尝试着打圆场道。

“兄台我看李小姐的……颈部也没什么异常，兴许是你刚才看错了吧。”

“应该是我看错了。”虽然苏牧能闻到她身上脂粉味最重的地方在脖子上，但他的眼睛却与徐公子一样，在李豆蔻的脖子上看不出任何异常。

见苏牧脸色依旧凝重，逐渐意识到事态有些不对的徐公子，不禁皱起眉头出声询问道。

“兄台你是察觉到戏子身上的诡有传播的特性吗？”

“传播特性！”徐公子的话语像是黑夜中的一点火光，照亮了苏牧心头某些疑惑。

快步来到昏迷戏子身旁的他，探了探他的鼻息确定他还活着之后，立即开始摇晃他的身体。

“喂！醒醒！醒醒！”

“呃……”在苏牧猛烈地摇晃下，逐渐清醒过来的戏子，看着身旁陌生的环境，迷迷糊糊地询问道。

“这里是哪？”

“李家茶馆。”直接回答了他的问题之后，目光紧缩在他脸上的苏牧，有些焦急地询问道。

“好好回忆一下！你昏迷之前在干嘛？”

“好像……在……在唱戏。”眼底浮现出思索神色的戏子，努力地回忆了很久之后才断断续续地答道。

“就在县城梨园的戏台上，我刚跟梨园的师兄弟们唱完文王理政的戏码。”

见到戏子逐渐清醒过来，深吸一口气的苏牧看了看身后凑过来的李豆蔻，忽然凑到戏子的耳畔压低声音询问道。

“下一个问题你只用点头或是摇头，在戏院里你有没有见过陆寅陆县丞？”

稍稍思索了一会后，戏子在苏牧期盼的眼神里轻轻……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