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嗤!
在诡物风铃声的掩护中,苏牧手中掷出的朴刀,竟是直接穿透了诡异戏子的胸膛。
看着面前缓缓软倒在地的尸体,苏牧虽然内心有些出乎意料,但脱离了危险对他来说总归是件好事。
“嗯?”就在苏牧收回朴刀,打算转身去帮助徐公子时,沉浸着他血液的朴刀上,突然传回了一股奇妙的感觉。
朴刀表面像是有某种美味的东西,在不断吸引着锋刃内蠢蠢欲动的饥饿血液……
定睛望去的苏牧,赫然发现手中亮银色的朴刀上,好似多了一层晶莹透亮的粉色颗粒。
“这就是诡死亡后所凝结的诡物。”
正当苏牧好奇地观察着这形如脂粉的粉色颗粒时,缓缓来到他身旁的徐公子,笑着解释道。
“应该是你体内的诡最终杀死了它,所以诡物便凝结在了蕴含有你血液的朴刀上。”
“诡物!”嗅着粉色颗粒上渐渐传来的清香,苏牧内心固然惊喜,但眼底却闪过了一抹不可思议的神色。
“徐公子这只诡就这么轻松地伏诛了?”
“虽然过程确实有点不可思议,但一般凝结了诡物也就代表着诡已经死亡。”
在给苏牧解释的同时,从怀中掏出一只透明琉璃瓶的徐公子,小心翼翼地把附着在朴刀上的颗粒刮了下来。
“这个是你的。”
“我的?”看着徐公子递来的琉璃瓶,先把它接到手里的苏牧,不好意思地开口道。
“说起来徐公子你出力比较多,应该算你的多一点才对。”
“驭诡者的规矩,诡最终死在了谁手里诡物就归谁所有,而且……”
话语微微一顿的徐公子,看着周围昏暗的房间,若有所思地开口道。
“刚刚应该是你出力比较多才对,我只是在跟它操纵的尸体缠斗而已。”
尴尬地摸了摸鼻子的苏牧,刚打算向徐公子询问有关于延长寿命的问题时,一声微弱的脚步忽然传到了他的耳中。
嗒……
“谁在门口?!”
咔嚓。
“苏牧别紧张是我——陆寅。”随着火折子打响的声音浮现,印入苏牧眼帘的是一袭熟悉的朴素青衫。
“没想到你也成为了驭诡者,不过能从北郊活着出来,这倒也是应该的。”
缓缓走近的陆县丞,脸上依旧挂着和善的笑容,望着静立在苏牧身旁的男子,微微躬身的他郑重行礼道。
“下官黄岛县丞陆寅,见过锦衣卫徐大人。”
“嗯。”轻声应道的徐公子,看着陆寅身上朴素的青衫,扫视他的眼神也不禁柔和了几分,不过话语里问责的语气却丝毫不弱。
“作为保护一方百姓的父母官,陆大人来得似乎有点晚了。”
“下官确实是来晚了一步。”先是承认自己工作失误的陆县丞,脸上携挂的笑容却渐渐苦涩起来。
“奈何临近年尾,县里诸事繁杂,下官一人处理全县事务,实在是有些分身乏术。”
“县令与县尉均不在县城内确实也难为你了。”对黄岛县情况略知一二的徐公子,显然也了解陆寅的难处。
作为一个拥有超过十万人口的大县,仅有一名挂职的官员常驻确实有些紧凑。
不过看着陆寅风尘仆仆的模样,稍稍犹豫了一会的徐公子,还是主动提出了要求道。
“虽然徐某也懂得你的难处,但我还是想向你借调一下苏兄,毕竟黄氏镖局的案子还没有彻底了结。”
“当然没问题。”看着徐公子身旁沉默的苏牧,脸上露出欣慰神色的陆寅不吝赞叹道。
“能得到徐大人的肯定,是苏牧的福分……也是我们黄岛县的福分。”
“陆大人。”就在两人间的气氛有些缓和时,目光一直扫视着陆寅的苏牧,忽然盯着他的右手若有所指道。
“您的右手是先前受伤了嘛,我看您一直往回缩它。”
“这倒没有。”将右手伸出摇了摇手腕的他,无奈苦笑道。
“最近县衙里堆积的公文有些多了,从早上批改到现在是有点乏了。”
“原来如此。”见到陆寅右手小臂白皙无损,收起心中疑惑的苏牧郑重拱手道。
“还请陆大人多保重身体。”
“一定一定。”回答完两人问题的陆寅,看着周围狼藉的景象,不禁发出了一声遗憾的惋惜。
“没想到给人们带来欢乐的戏院,居然变成了恶诡害人性命的巢穴。”
“如果二位有急事要办的话,这里可以交给我来善后。”
见陆寅主动提出处理后事的请求,累了一晚上的徐公子不禁长舒了一口气道。
“我们明早确实要尽快赶往新乡,那这里就麻烦陆大人多担待担待了。”
“小事而已徐大人尽管放心。”
……
就在苏牧与徐公子离开之后,缓步在房间里前行的陆寅,脸上和善的笑容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团团艳丽的色泽。
一边向里走一边捡起地上戏服的他,像是对待某种稀世珍宝一般,小心将它们叠整齐后放入怀中。
随着陆寅的脚步渐渐踏遍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他捧着的戏服也堆得小山一样高。
最终将这堆戏服放在房间中央的他,面对着它们深深跪倒在地。
“师弟,师傅你们一路走好……这天下终会太平的,百姓们也终会安居乐业的……陆寅保证!”
……
轱辘……轱辘……
翌日清晨,坐在一架奢华马车包厢里的苏牧,若有所思的望着手里透亮的琉璃瓶。
在徐公子千叮咛万嘱咐的情况下,苏牧并没有尝试去接触,瓶子里颗粒状的诡物。
但每当他注视着这诡物时,体内的血液总有种蠢蠢欲动的感觉。
“还在看你的宝贝呢。”从马车外推门走进的徐公子,看着苏牧痴迷的模样又一次解释道。
“诡物其实郡城里存量不少,但每个人身上诡的性质都不同,一定要找到最合适的那一个,才能完美抑制你身上诡的效果。”
“第一次见诡物有点好奇。”见徐公子进来立即收起琉璃瓶的苏牧,面容正色地询问道。
“大概要多久我们能到新乡。”
“别急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很久。”坐到苏牧对面的徐公子,郑重地从怀里取出了一卷裹着油布的书籍。
“现在我们要关注的重点是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