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问……”
“看来朝砚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安倪楚的目光再次回转到手中端着的茶杯上,开口打断了孟知意要说出的话,淡淡地挑剔着。
“他结婚的时候,并没有通知过我这个母亲,甚至把家里瞒得严严实实的。”
“看你这个样子,好像也是对朝砚一无所知,不知他父母是何人,更不知道他还有个五岁的女儿。”
安倪楚先是不给孟知意说话的机会,语速极快地一句接着一句。
后来瞧见孟知意一脸被哽住的模样,安倪楚又放慢了语速。
“我今天不过是想见见你罢了,人现在我见到了,你回去吧。我舟车劳顿一整天,乏了。”
说完,眼都不抬一下,将手中早已冷透的茶放下。
驱动着轮椅从孟知意身侧路过,还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即便有结婚证这种东西,没有算真正意义上过门的婚姻,想要离也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我觉得,这句话,很适合现在的你听听。”
孟知意站在原地,看着安倪楚离开的背影,身侧的手无意识地蜷成拳状,她觉得她现在的心情非常恶劣。
这是她重生回来以后,心情最恶劣的一次。
她刚才其实并不是没有机会可以开口堵着对方的话,只是现在处在很被动的地位,轻易做出什么举动都是处于下风。
她不清楚顾朝砚跟他爸妈之间的关系如何,但她也不会天真到以为,如果她跟顾朝砚的母亲对撕起来,顾朝砚会义无反顾站在她这边,一个弄不好会很容易翻脸。
毕竟目前顾朝砚又不是处于爱她爱的死去活来的阶段,说得好听点是会纵容,但更像是只是给了她该给的。
孟知意从来不是个会让情绪过分主宰理智的人,不过几分钟的时间,她便将涌上来的负面情绪按耐下。
等她捋清所有的事情,再处理也不迟。
—
孟知意身上依旧是那件酒红色的大衣,可能是因为折腾了一天一夜没有换洗,不复光鲜,有些许褶皱的痕迹。
她白皙的手拿着手机放在耳边,风扬起她墨色的长发,发丝被吹得紊乱,耳边的嘟嘟声维持了一段时间后。
被接通,男人低醇的声音清晰地传来,“喂。”
孟知意刚才被里边的佣人领着出来后,一眼就瞧见门口那明晃晃挂着的牌匾写着——梨湘园三个字。
记忆里那点微末的印象被挑起,关于梨湘园这栋复古式别墅。是顾家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的老宅,几年前顾朝砚突然把这栋老宅空出来,另寻了住处。
是因为发生了一桩,不能被提起需要避讳的事情。
现在这么多巧合,都在不谋而合地指向顾朝砚突然多了个女儿这件事情上。
“顾朝砚,我在梨湘园。”
孟知意温淡的嗓音慢慢响起,似乎还透着点夜色的荒凉。
无线电波那端,很明显传来男人呼吸稍许变重的声息,虽然只有一瞬,但被她捕捉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