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零四章男人果然没有好东西
孙承宗望着全旭缓缓开口道:“东升,我给给引荐一人,止生!”
就在屏风后面,走出一名身穿劲装便服的男子。这个男子莫约三十来岁,脸上白净,仪表堂堂。
全旭望着此人,他比全旭仍高半头,如果折算成后世的身高,他应该在一米九四或一米九五之间。
“茅元仪,字止生,之前我军中担任赞画!”
“全公子!”
全旭知道,茅元仪就是孙承宗的心腹,也是《武备志》的作者。
茅元仪出生于一个书香门第。
祖父茅坤是著名的文学家,父亲国缙(一作晋)官至工部郎中。在家庭的熏陶下,茅元仪自幼勤奋好学,博览群书,尤其喜读兵、农之作。成年后又熟谙军事,胸怀韬略,对长城沿线的“九边“之关隘、险塞,都能口陈手画,了如指掌。
茅元仪原为以知兵之名被任为赞画,随大学士孙承宗督师辽东,不过,他在天启六年,孙承宗排挤去职,他也受到了牵连,崇祯既位,茅元仪即赶赴京城,向崇祯进呈《武备志》,因被权臣王在晋等中伤,以傲上之罪,被放逐到定兴(今属河北)江村。
孙承宗复起,他又来到孙承宗军中,以幕僚的身份,随侍孙承宗左右。
在原来的时空,他是直到崇祯二年冬天,皇太极派兵入关,崇祯方寸大乱这才想起孙承宗,紧急启复孙承宗,茅元仪等数十骑,护卫孙承宗,从东便门突围至通州(今北京通县),击退了后金军的进攻,解了北京之危。茅元仪因功升副总兵,督理觉华岛(今辽宁兴城菊花岛)水师。
虽然孙承宗复起已经多时,却没有找到机会,委任茅元仪,只是仍旧以赞画的身体随侍左右。
孙承宗道:“止升弓马娴熟,能开三石强弓,即使不利,也可以护卫你周全!”
孙承宗也想提拔茅元仪,只不过像茅元仪这样的人才,官职不能太低,五品以下的官职,孙承宗还可以有权力直接委任,然后向吏部报备既可,从四品以上,那就需要朝廷吏部委任,皇帝审核,没有功劳,茅元仪也没有办法升迁。
这次与全旭去说服秦承祖,只要成功就是大功一件,擢升茅元仪也是水到渠成。
“有劳茅……兄!”
茅元仪躬身道:“元仪为特使之命是从?”
全旭虽然没有正式官职,却以监生的身份领,代表孙承宗前往招抚秦承祖投降之特别事宜,也可以简称为特使。
是从吗?
全旭自然知道茅元仪只有孙承宗,他的命令恐怕不好使。
全旭朝着孙承宗拱手道:“孙督师,事不宜迟,迟则生变,学生准备今天就出发,早已解决此事,还请督师为学生准备百余快马!”
孙承宗自然无不应允。
朝廷整天吵闹不休,后金虎视眈眈,时间越久,边关越容易出事,而孙承宗这个督师实在是放心不下九边军队。
更让孙承宗忧心的是,昨天夜里突降天火,引燃紫琅别院的一处阁楼,引发大火,东林党复社会创始人张溥、吴昌时等丧生火海。
古代并非没有关于天火的记载,此事若是传至京师,恐怕定会给政敌所趁,对东林党进大肆攻击。
“一路多加小心,如若秦承祖不识抬举,你也不要处处迁就!!”
“这是自然,该退让的学生可以退让,原则和底线,绝对不会妥协!”
全旭让人准备了一些肉干、干粮以及罐头肉,准确十几辆大车、在茅元仪等百余骑以及沈良材、邱宁远等护卫百人,共计二百余人的护送下,一路前往沂蒙山。
出了登州一路沿着官道向西,众人不是骑马就是坐车,速度是非常快的。
中午时分就抵达黄县境内,不过黄县经历战火,毁坏还是相当严重的。在官道旁边有一条小溪,有一片林子,战马已经得累得口吐白沫。
茅元仪笑道:“特使,兄弟们都疲了,要不要在此歇歇……正所谓磨刀不误砍柴功!”
“如此也好!”
“特使有令,所有人停下休息!”
众护卫们开始下马,他们拿着马料开始喂马、或者喝水、吃干粮。
虽然距离登州不远,茅元仪却发出了骑哨,距离全旭等人足足数里之遥远。安排好这一切事宜,又让人拱了一座帐篷,设宴请全旭过去吃酒。
茅元仪其实也不容易,跟着孙承宗一起被罢免,想要复起,又被王在晋以傲上之罪给赶出了京师。
全旭看着茅元仪的衣服,外衫倒还崭新如新,里面穿着内袄都露出磨破的袖边,显然经济状况也不怎么样。
虽然茅元仪没有开口,全旭也知道茅元仪这几年被朝廷折磨得不轻,虽然有孙承宗照拂,但是,他的情商不高,有些恃才傲物,得罪的人也不少。
谁坐了三年的冷板凳,也会磨掉自己身上的傲气。这次机会给了茅元仪,然而,他却无法绕开全旭,他不适合当一个说客,能不能立功,还需要全旭的帮助。
全旭倒是对茅元仪感兴,《武备志》这本书,就是武备百科全书,从战略高度选录了从春秋到元各代有参考价值的六百余个战例,详细解释战略和计谋部分(有兴趣的可以找找天启版)。
对于这样一个才情极佳的人,全旭还是愿意相交的。
“止生兄,不知你的书稿可还在?”
茅元仪好奇的问道:“全特使……”
“哎,别这么见外,我表字东升,是大名知府卢大人为我所取,你唤我东升也好,全旭也罢!”
“东……东升要你书稿何用?”
“自然是学习!”
全旭笑道:“旭自幼对五经不感兴奋,偏偏喜欢杂学、兵学与营造,久违《兵备志》大名,可惜,不曾一观!”
“这个容易,若是东升喜欢,我们送一套给东升!”
茅元仪有些遗憾的道:“只是当初刊印的数量太少,现存货不多,我需要让人回家才能拿来……”
“既是如此,止生何不增印?”
“东升说笑了,你是豪门子弟,不知道清贫的辛苦,虽然元仪也想将书刊行,但是,《武备志》二百四十卷,二百余万言,若要刊印,需要上万两银子的刻书钱,元仪可掏不出,全兄若真是喜欢,元仪家中还有一套,可将书赠送给你……”
“止生兄可否将书稿交给我刊印,我可以付给止生兄一千两银子,书稿刊行之后,自当署茅兄之名,但是日后卖书所得之利就要尽归我囊中……”
“又不是梨园戏曲,小说话本,刊行于世能有几人会买,开元笑呢?”
全旭才不是开玩笑,《武备志》刊印出来,可以当讲武堂的教材,系统培养将领,当然,这种书未来会受欢迎。
“不用茅兄管,茅兄只管答应我就是!”
在茅元仪看来,全旭只是在借口给他银子,真是一个厚道人。
对于三年没有拿过俸禄的茅元仪来说,一千两银子真是一笔巨款,他受之有愧。
“沈良材,从马车上把银子拿过来!”
“是!”
一千枚银子对于全旭而言,连九牛一毛都算不上。
不多时,沈良材抬着箱子过来,茅元仪本不想接受,但是,奈何全旭盛情难却,只能却之不恭了。
在茅元仪心中,全旭简直就是一个散财童子。
他并不知道,全旭因为他的这一本书可以赚多少钱,因为他拿到的是茅元仪的手稿,这放在后世就是文物,一旦露面绝对会非常轰动。
别说一千两银子,恐怕一千万也不好意思开口。
“请酒!”
“饮胜!”
就在全旭与茅元仪在黄县境内开怀畅饮的时候,位于高阳县的孙府,一名面相憨厚的管事,也被明月带到了孙文莺的绣楼。
“仆杜庆丰拜见小姐!”
“坐吧!”
孙文莺望着杜庆丰问道:“你去过大名府?”
“正是,庆丰刚刚从大名府的全家庄镇回来,此去彩买了六百台压水井,这六百台压水井,两个人轮换着来,一天可以浇灌至少五亩地!”
孙文莺问道:“那你可曾见过全旭?”
“全旭?莫非是那全家庄镇的庄主?”
“正是!”
杜庆丰摇摇头:“远远的见过一面,咱们孙家的生意太小,庆丰还没有资格被全庄主接见!”
小冉急道:“那姑……那个全庄主年岁几何?长相如何,品行如何?”
杜庆丰想了想道:“具体年岁,庆丰也不知晓,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他年岁应该不大!”
杜庆丰接着道:“他身高莫约五尺六寸(一米八五),身体高大,气宇轩昂,样貌不凡,风度翩翩,英俊潇洒,玉树临风……”
“打住,打住!”
小冉:“要你多嘴,品行如何?”
“品行……”
杜庆丰苦笑:“那简直是万家升佛,活人无数,岂是一个善字了得?”
小冉望着孙文莺。
孙文莺问道:“他是不是经常喝花酒,去青楼?”
“这个不曾听说,不过,传闻,他那院里养着一对双生姐妹,美艳无双,恐怕一般的胭脂俗粉,还入不了他的眼,他还两个妾,其中一个已经有了身孕……”
孙文莺愤愤的道:“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