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五六章全旭会破产
凭心而论,这些日本武士虽然装备粗劣不堪,然而士气却比明军卫所兵强得太多了。阎应元带着民壮打了两个多时辰,日本武士死伤上千人,这才失望而退。
尽管如此,他们仍旧给占据地利优势的巡检丁造成了一百多人的伤亡,如果是同等数量的明军,这场仗根本就打不了这么惨烈。
然而让他难以置信的是,仅仅一个齐射,倭寇像多尔诺骨牌一样稀哩哗啦倒下了二百多人,还没等他们明白发生了什么,又是一个齐射,成片弹雨泼过来,在他们中间掀起一阵腥风血雨,倒下的人更多了。
现在倭寇总算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齐齐发出一声狂叫声,如同像是意识到已经被屠夫赶进了屠宰场的猪群。
可惜为时已晚,第三个齐射接踵而来,三个排枪打完,三千余名倭寇还能站着的已经只剩下一半多一点,其余的不是已经倒在血泊中,就是吓得大小便失禁瘫倒在地,面色苍白,神情呆滞,站都站不起来。
至于还站着的也没好到哪里去,两条腿一个劲的哆嗦着,一股带着骚味的液体顺着裤脚往淌下来
“上刺刀,突进,突进!”
袁宗第看着日本武士已经崩溃,非但没有停止攻击,反而直接下令上刺刀。
上刺刀,自然是为了见红。
近卫团的士兵熟练的加装上刺刀,这种刺刀可是旋转三棱刺刀,无论是身体的任何部位被捅上一刀,那结果比被破军刀砍上一刀更致命。
“杀!”
随着近卫团的士兵们打完三轮,赶紧插入刺刀,端着刺刀,如同猛虎下山一般开始冲锋。
黑田兵卫身边的一名日本武士叫喊着向全家军士兵反冲锋,结果,三把刺刀逞品字形捅进他的身体。
他身上穿着从明军缴获的铠甲,三把刺刀同时洞穿他的盔甲,前胸入后胸出,将他钉在地上,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看到一名全家军士兵,满脸不屑,一口浓痰朝着他的脸上吐来。
非常可惜,他连挪动的机会都没有了,只能被动接痰
黑田兵卫举目四望,身边的日本武士兵已经彻底崩溃,哭着喊着扔掉武器撒腿就跑,然后被全家军追上,从后面一刺刀刺死,或者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
黑田兵卫举着武士刀,朝着骑在马上的袁宗第冲去。
“砰”
一发七点六二毫米手枪弹击中黑田兵卫的胸口,他感觉到自己的力气在迅速流失:“你卑鄙”
不等黑田兵卫说完,袁宗第这个时候飞快出刀,一刀砍下了黑田兵卫的脑袋:“有枪不用,我怎么可能跟你玩刀?”
如果从全家军近卫团的士兵开枪算起,直到枪声基本停止,前后不过半柱香,如果从惨叫声开始,再到惨叫声停止,那也就是一刻钟,战斗已经结束了。
所有的倭寇全部被歼灭,袁宗第的杀性实在是太重了。
抵抗的死,逃跑的死,哪怕是跪地求饶的,也被他们一个一刺刀捅死,他们不打任何折扣的执行着军官的命令:“全部杀光,一个不留!”
这等杀气,别说哭爹喊娘的倭寇,就连观战的民兵也不寒而栗。
倭寇不是没有投降,先后有三百多名倭寇也投降了。
袁宗第直接让他们挖坑,接着把日本武士的尸体扔在大坑里,再填土。等忙完这些,又让他们挖一个巨大的坑,等大坑挖好。
这些日本武士被逼着跳进去,他们体会一下什么叫做自己挖坑自己埋。
等着日本武士全部被杀光,尸体处理好,全家军士兵开始埋锅做饭,阎应元也急忙上前求见袁宗第。
“华亭巡检阎应元拜见将军!”
“哎,别,我可不是什么将军!”袁宗第笑道:“我只是全家军少校团长袁宗第!”
在全家军序列中,现在团长已经不算什么大官了,别说团长,就算是旅长已经有三十七个了,师长都有十个了。
袁宗第微微一笑道:“阎应元,你也不错,你打得不错,如果给你一拨稍微有经验一点的士兵,也就轮不到我来收尾了,阎兄,你让无数朝廷参将、总兵汗颜啊!”
阎应元只以为袁宗第谦虚,事实上,袁宗第还真不是谦虚,全旭已经明确规定,少将以下,皆是校官,不算将军。
阎应元苦笑:“袁将军别取笑下官了,下官这点能耐,在你们辽东新军面前不值一提啊。如果换你们来,哪里用得着打这么久,一盏茶的功夫全给放倒了!”
这可是大实话,袁宗第道:“我们是正规军,以泰山压顶之势将倭寇粉碎那是理所应当的,但你们不一样,你们只是一群民兵,能打成这样已经很了不起了。阎兄,你只是从九品巡检,这官不当也罢,要不,你跟我去辽东,以你的本事,带一个团,也绰绰有余!”
全家军士兵已经开始埋锅造锅,他们连早饭都没有吃,现在已经快中午了。
阎应元一听这话,心中狂喜:“袁兄当真?”
其实,阎应元原本是一介书生,一门心思求学,准备参加科举,进入仕途。崇祯二年的破口之战,作为通州人,阎应元的家乡也被建奴洗劫。无数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他跟着百姓逃出通州,沿途建奴烧杀抢掠后留下的炼狱一般的惨状刺痛了他的心。
他开始反思,曾经盛极一时的大明王朝何以沦落到这个地步,面对一群只有一百来万人口的强盗竟连招架之功都没有?诗书文章真的能将这一片漆黑的末世阴霾撕开吗?
到了崇祯五年,明军终于在广宁洗雪了破口之耻,一战歼敌超过五万,举国振奋,他也激动得一连写了好几首诗。
得知朝廷要举行阅兵大典,耀威献捷后,他和很多同乡一起赶了上百里路跑到京城来参观。阅兵大典上,辽东新军、天雄军那庞大的阵容,那排山倒海的气势让他为之震撼,热血沸腾。
等到天雄军移镇九边,连战连捷,打得蒙古人毫无还手之力,辽东新军收复台湾,远征吕宋,拓地千里后,他再也按捺不住了,把笔一扔,叫:“大丈夫当如此!”
他已经厌倦了空泛枯燥的诗书文章,他要投笔从戎,与千千万万热血男儿一起横绝塞外,扬威绝域,开疆辟土!
他远大的志向换来的是父亲的一记耳光。没办法,文贵武贱的观念早已根深蒂固,新军异军突起连战连捷也无法在短时间内将这一观念扭转过来,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当兵是最没前途的,只有破产的农民、囚犯才会选择去当兵。
阎应元无精打采的参加了去年的文会,结果会上阎应元看到很多读书人大骂全旭,他气不过就争辩了几句,结果被群起而攻之。
彼其娘之,这不能忍。
阎应元骂不过就动手,几乎和茅元仪一样,别看他考试不行,却文武双全,揍那些书生,还是轻而易举,不过,却也得罪了众读书人,等于说,他背叛了阶级,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无奈之下,他就到华亭县这边来,当上了一个小小的巡检,从九品官,在后世连股级都不算,只算科员。
“袁将军,你说我能参加辽东新军?”
“何止能啊!”
袁宗第笑道:“我可不算是普通的团长,全家军,不,就是辽东新军现在团长怎么也有一百多个人,很多团长是没有机会见到侯爷的,我却可以天天见着侯爷,我爹是侯爷的大管事,我是侯爷的亲卫团长,我给你介绍,保准没有问题!”
如果可以参加全家军,阎应元才不愿意当劳什子巡检呢。
这个巡检其实当得憋屈,有后台的盗匪不能抓,有后台的走私犯也不能抓,只能抓一些活不下去的苦哈哈们。
“先准备吃饭,回头我给你介绍!”
其实想当全家军士兵的人不止阎应元一个,那名叫黄石头的少年也是一样,他非常羡慕全家军士兵,虽然他们在打仗,每一名士兵身上却带着两身衣服,一双鞋子。
当然,其实不算是鞋子,而是靴子,这就是模仿着后世陆战靴制造的靴子。
黄石望着一名全家军士兵道:“你们打仗为什么不怕死?”
“为什么要怕死?”
“可是,打仗会死人的,你要是死了,你们家人怎么办?”
近卫团的士兵哈哈大笑起来:“如果我们不幸战死了,我们的家人会高高兴兴拿着抚恤金,然后安葬我们!”
“如果战死了,可以拿到多少抚恤金?”
“虎子你现在月薪多少银子?”
“五两六钱怎么了?”
“我们全家军的抚恤标准是士兵月薪的三十六倍!”
“一个月五两六钱,一年是这么多?”
“不用怀疑,如果我们中的某个人不幸战死,那么他的家人肯定能拿到这笔钱。”
全旭一直都是采取厚抚恤制度,抚恤金这东西作用很大,即是对战死士兵家属的安慰,同时也是对其他战士的鼓励,所以不可能不给。
不过,如果全家军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想把全旭搞破产,那是非常不容易的,几千万两银子他拿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