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九三章多事之秋
行走在北非的任何一个角落,到处都是文明的痕迹。沧海桑田,许多著名的古迹或成废墟,或销声匿迹。
但是随着大明的到来,这里的历史遗迹被清理得非常彻底,居住的房屋,大都采取了千篇一律的四合院建筑风格,每一座城镇,几乎是都完美的复刻,哪里是粮仓、哪儿是军械库,哪儿是商业区,哪儿是休闲区。
事实上,因为大明的强大,也引起了一些自来水,比如说,荷兰人,别看荷兰与大明的关系非常僵硬,但是并不妨碍荷兰人喜欢大明。
比如说荷兰的首都阿姆斯特丹,就有不少原汁原味的东方建筑,就像在水坝广场,就有一座占地超过一百五十亩的奢华酒店八方酒店。
八方酒店是一座中式园林建筑群,每一砖、每一片瓦都是从大明本土运过来的,技术工匠也是从大明木土过来,历时两年,动用了将近五千名工人这才建造完毕。
八方酒店的主楼高约六丈,是一座五层楼阁,每当夜色正沈,八方酒一楼的屋檐上每个瓦栊中都点了一盏灯,烛火辉耀,远远望来,宛如金色飞龙在邈邈夜空中腾翔。
现在这八方酒店已经成了阿姆斯特丹的地标建筑,走进八方酒店,宛如城池般的高大城墙,悬挂着硕大的蓝底溜金隶书汉“八方酒店”,从正门进去,有条长长的主廊,宽约三丈,长约有百步,两旁是三层高的厢楼。
主廊檐下,围绕南北天井,都有饮酒的小阁子,每处过道、每处阁子,都挂着晶莹剔透的珠帘绣额,满目琳琅。
与大明本地不同,这里的经营倒有些入乡随俗,尽是花枝招展的歌姬舞姬,风情万种的波斯人、印度人、阿拉伯人、英格兰人、荷兰人、罗马人意大利人几乎应有尽有,来到这里可以享受到帝王般的待遇。
当然,那里的消费也是非常高的,哪怕是荷兰的中产阶级,其实也玩不起,反而是顶级富豪们身份的象征。
全旭现在北非,北非总督府最担心的问题是,在全旭在北非期间,出现任何问题。
事实上,全旭在北非期间,真的出问题了,并不是出在北非境内,而是出在了大明本土。虽然新税法已经实施,大明朝廷的收税增续增高,现在已经突破了一亿六千万两银子的税收。
但是因为政府的开支越来越多,所以政府的财政状况不仅没有好转,反而是在不断恶化,特别是随着柴油机的发明,单缸柴油机迅速投入了使用。
历史有着绝对的惯性,还记得最早期的时期,全旭驾驶的悍马,与三娘一起冲向了锦衣卫刘侨的破庙,当时用悍马给刘侨一个下马威。
时隔多年,当事人还在,一种装载着机枪、带着钢铁护甲巨兽在他们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用柴油机驱动的四轮车,在这种情况下出现了。而且出现之后,首先投入了军用,尽管实验不理想,最高只有三十公里的时速,却让军方大为满意,声称要下十万辆的定单。
这还没完,农业部也看上了四轮车,拖动铁铧犁耕地效果是耕牛和马无法相比的,这种柴油机四轮轮获得了大量的订单,可问题是,这路喝油的设备,需要大量的炼油工厂,而且这个时期的柴油机,热效率非常低,简直就是油老虎。
于是,朝廷内阁提议修改柴储备仓库,这是战略资源,必须掌握在朝廷手中,那么问题是来了,先期投入,一次性就是千万两银子。
政府在投入教育方面的投入,已经达到了丧心病狂的地步,各省都要提高教育经费,增加教育投入。基础教育还好些,花钱不多,主要开支主要集中在校舍、文具和教室工资方面,可是大学却不同,这需要数量相当的研究经费。
虽然大明的大学生不是免费,可问题是,学费只是收的并不高,根本就别想做到维持收支平衡,这需要加大实验室,实验设备以及提高研究经费。
那么这样以来,大明的财政支出缺口就越来越大,柴油机的发明成功,获利是必须,也是巨大的,所以各大院校眼睛红了。
撒泼打滚,扯皮耍赖,各种招数一起上。正应了那句话,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沈明泽就扛不住了,不开口子还好,一旦开了这道口子,那就完蛋了,就像苍蝇闻到血一样
在在最关键的时刻,沈明泽想起了储备金,也就是海军抢来的真金白银,那一笔巨款投入了大明市场,大明这个并不成熟的市场,就引起了连锁反应。
物价蹭蹭上涨,百姓生活越来越困难。
因为全旭不管事,所以问题的矛头,直指沈明泽,在沈明泽掌握大明首相大权才四年多,弹劾罢相的声音越来越高。
可沈明泽也非常委屈,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这个国家,结果,被伤到心了,又气加上积劳成疾,一下子病倒了。
全旭本来想着带着大明的舰队来到欧洲装一把逼,秀秀肌肉,偏偏在年关这个时侯遇到如此窝心的事。这其实并不算是最恶心的,恶心的是,厨师请了一个本地人,做了一道本地特色鱼。
起初全旭吃的是非常开心,可问题是吃到一半这才发现,厨师根本就没有刮鱼鳞,也没有处理鱼鳃
全旭气得直接掀桌子了。
孙传庭看着这一幕,还以为全旭在生沈明泽的气,他的这个病,御医都束手无策,只留下“心病还需心药医。”这就意味着,沈明泽在闹情绪。
孙传庭还真怕全旭一怒之下罢相,就目前这个阶段,大明可以顶替沈明泽的还真没有,全旭的元老班底中,朱寻是一个老好人,坚定的执行者,可以当副手,没有独挡一面之能。
甚至其他人要么资历不够,要么能力有限。他其实非常有希望,可关键是需要让沈明泽再坚持个三五年。
如果三五年之后,孙传庭在北非做出一定的政绩,那么他入主内阁,担任首相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偏偏是
现在时机还不成熟。
“陛下,您别生沈明泽的气,他那里其实也为难!”
孙传庭斟酌着词语:“他已经做得足够好了,人无完人!”
全旭叹了口气:“朕不是生他的气,而是气他蠢,他千不该,万不该,调动市场经济干涉机制!”
这样的经济危机,其实早在全旭的预料之内。
全旭最大的目的就是打破古往今来,士绅对土地的垄断,以及打破土地兼动因,如果种地无利可图,士绅自然不会把目光放在土地上,这样老百姓还有口可以活下去的空间。
现在大明百姓人均拥有耕地是五百四十八亩,这仅两京十三省,如果算上远东和漠北三省加上中南半岛与新华省,这个数字将会变成一千四百亩。
现在沈明泽主动提高了粮食和农产品的价格,让粮食价格涨到了八钱至一两银子,虽然说农民收入增加了,这只是看似增加了。
事实上,农民的日子过得更苦,农产品的价格上涨,带动了肉食和生活成本的上涨,在原来的时候,大明本土工人一个月的生活成本,在保证温饱的情况需要五百钱,现在则需要一千五百钱,翻了三倍。
一个农民一年的收入增加到了上千两银子的收入,这样以来,工人看到了他们做工收入不如农民,于是,辞职或者自离,找官府要求分配土地。
这种情况下,工厂为了留住工人,只能大量增加人工工资,可以再怎么增加,也不可能让工人收入突破千两银子。也就意味着,工厂陷入了无人可用的危机。
造成了全社会的危机,这场危机其实是可以避免的,也是人为促成的。这么多年以来,全旭一直跟沈明泽讲述经济与金融,与生产力的关系。
偏偏还出了如此昏招。
都去当农民去了,谁来做工?
谁来保证大明的工业生产?
“陛下,现在怎么办?”
孙传庭看着全旭的样子,一脸淡定,似乎成竹在胸。
其实最简单粗暴的办法就是崇祯最常用的手段,换相。
推翻沈明泽颁布的现有政策,让一切回归原来的渠道。
“还能怎么办,只能只有两种办法,第一进行宏观调控,把粮食储备放出去,把粮价和农产品的价格打回去!”
这其实是历朝历代最经常使用的手段,不过人性是非常复杂的,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这样会让百姓对朝廷产生极为抗拒,甚至不信任,容易造成信任危机。
其次是调整货币结构,让银子贬值。
全旭其实使用的第二种方案,就是贬值银子。
银子对于大明来说,其实并不是银子,只是一种符号,反正可以增发纸钞,这样以来,全旭会收割很多羊毛。
这些羊毛,其实就是大明所有的百姓。
而针对这种情况,也就意味着沈明泽的内阁首相任期结束,他的仕途也结束了,永远没有可以回到政坛的可能了。
思来想去,全旭决定观望一下,再做决定。
这也是对太子全景亮的考验。
大明最根本的问题是,全旭掌握着军队,军队可以维持本地的未定,只要本土稳定,一切都在可控的范围之内。
全旭的目光望着远方。
事实上,比起大明的问题,英国的问题则更加突出。
说出来很难让人相信,查理一世在坎特伯雷大主教的协助下开始强迫苏格兰王国的人民接受他喜欢天主教的礼拜仪式,可没想到苏格兰人的抵触情绪比英格兰人更高。很快,苏格兰人就自行组织了一支军队进入英格兰,打算逼迫国王取消这个念头。
为了抵御这批苏格兰人,查理一世不得不宣布召开国会,因为他需要通过国会授权来筹措军费。国会立即抓住这个契机向国王提出一系列要求,其中最重要的两条是限制国王权力和增加国会权力。
在形势的逼迫下,查理一世只好选择向国会妥协。然而他却想不到自此以后,他的国王权力基石就被极大地动摇了。
1月,查理一世在王后的唆使下逮捕了几名反对他的议员,此举导致国王和国会之间的矛盾彻底爆发。查理一世在保皇派的支持下正式宣布讨伐国会中的叛乱分子,一场旷日持久的“英国内战”就此拉开序幕。
与历史上不同,历史上的英国内战爆发时间是在欧洲战争结束之后,现在则是在欧洲战争最关键的时刻。
直接迫使西班牙国王菲力四世集中精力攻打法国本土,在这种情况下,全旭决定隔岸观火,坐看风云再起。
同时,全旭命令运河动工,将物资集中在工地上,向欧洲各国表示,大明无意介入欧洲战场。
人要是倒霉的时候,喝水都塞牙。
全旭不想介入这场旷日持久的欧洲战场,偏偏有人就是作死,沙俄居然组织了超过十五万军队越过乌拉尔山脉,向大明发起了进攻。
全旭有些想不明白。
是谁给了沙俄勇气?
虽然在乌拉尔山脉方向大明没有主动进攻,却也集结了戚元弼麾下的十六个步兵团,难道说,沙俄以为他们十五万军队就对付大明十六个步兵团?
就是因为大明一个步兵团才一千八百多人?
打仗已经不再是拼人数的时候了,沙俄好像还没有睡醒?
全旭通过电台向戚元弼下达命令:“便宜行事!”
下达这个命令后,全旭有些头疼:“不作不会死,作死一定会死!”
全旭又安西都督府下达命令:“便宜行事!”
如果安西都督府不知道与安北都督府联合夹击沙俄,全旭决定撸人。
干燥的北非气候,也让全旭的火气非常大,偏偏在这个时候,运河的工地上,也发生了战俘暴动。
消息传到全旭这里。
全旭回复:“连奴隶都不想做,那就死吧!”
随着一纸令下,又是人头滚滚,血流成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