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讲就将近两个时辰,陈竹进来添水都来了好几趟。
“原来开酒楼的学问这么大。”等到陈竹再进来时,三人停下来休息。
“你们才接触而已。”秦掌柜喝了一口水润嗓子,“我刚接触时也和你现在一样,做习惯了就好。”
林椒把几本账簿都看了一遍,发现了一个问题:“掌柜的,我发现酒楼每年向朝廷缴纳的税收都在增长。”
林椒指的是酒楼每个月向朝廷缴纳的税费。
大胜朝重农抑商,为了限制商业的发展,不仅要求商人对所售货物交税,就连商队在送货途中只要进城,都要对押运的货物交税。
因此,很多商队在行程中,根本就不敢进城,只能在城外找地方歇脚。
对于酒楼,朝廷规定每月缴纳一定的费用,不管酒楼的生意好还不是不好。要不是云泽城所处位置好,人流量大,也不敢开这么多酒楼。
像上次林知墨去到的析城,因为人流量减少了很多,酒楼的数量和规模都比云泽城小。
“是啊。”秦掌柜叹了一声,“最近两年北方干旱,西北边境不时有外族进犯,国库空虚。朝廷为了多征税,加重了商业税收。”
林知墨明白,这是古代的通病。古代生产水平落后,只能依靠农业。为了防止更多的人去经商不从事农业生产,便极力抑制商业的发展。
虽然这样做有利有弊,但林知墨从现代穿越过来,觉得这样反而在阻碍社会的发展,生产力得不到进一步的提高。
因着没有外人在,她就直话直说了,“俗话说,羊毛出在羊身上。如果朝廷征重税,必将导致物价飞升。如果经商人数减少,对商业的打击很大,不能促进商品的流通。”
秦掌柜很是赞同,“正是如此,税收提高,做生意的想要赚钱,也就只能提高价格。”
“我看这几年的税收收入增长速度不断加快,国库告急这么严重?”林椒眉目中有些担心,“是朝廷真的收了这么多税,还是说地方要求的?”
即使坐在家里,秦掌柜还是被他的话给惊到了,慌忙往四周查看,然后压低声音:“林椒,这些话也就和我们说说罢了,千万不能同外人讲。”
他刚才所说若是被有心人听见,一定会告他个非议政事。
“这话怎么了?”林知墨不明白秦掌柜为何突然如此谨慎,这不是很正常的一句话吗?
孙郎中很谨慎,再次压低声音:“税收确实比朝廷规定的要高,多出的部分是州刺史规定的。”
“多出了多少?”林椒追问。
“十之三四。”
“这么多?!”林知墨小小地惊呼。
这个刺史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该私自拟定税收,而且还堂而皇之。
“他就不怕有人去告御状吗?”林知墨好奇。
秦掌柜摇头,“如果真的怕,他就不敢这么做了。”
林椒抓到重点:“他背后有人在支持?”
“嗯。”秦掌柜神色微变,声音再次减弱,“而且来头还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