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云海。”
“我可以向你打听一些事吗?”
趁着吃东西的功夫,鞍马裕打算和大云海聊聊。
“当然了,裕大哥你问吧。”
听到鞍马裕的声音,大云海微微一愣。他觉得鞍马裕是想问自己关于未来忍界格局的事,在不以为意的同时,一边往火堆里添了把柴,一边点头应道。
“鳞结婚了吗?”
“结了。”
“和丛云那小子,还是你?”
“丛云。”
两个问题下来,大云海觉得眼前这个鞍马裕一如后世那样虚伪。
切!想问政事就问呗,干嘛非要拿亲情旁敲侧击?
大云海暗自鄙夷。
就在他为鞍马裕的做法感到不屑的时候,火堆对面的鞍马裕突然变得严肃起来。
这是准备切入正题了吧?
看着鞍马裕严肃的模样,大云海在心里冷笑。
然而,下一秒,他就愣住了。
“看你的模样也有二十多岁了。”
“嗯,姑且就按25岁来算吧。”
“现在是木叶32年……”
“而小云海又刚满五岁……”
“所以……”
鞍马裕一改刚才的严肃,嬉皮笑脸道:
“兄弟,都木叶52年了,该不会还有人单身吧,不会吧,不会吧?”
凎!
他在说什么?
在火光的照耀下,大云海的脸一下子憋得通红,尤为明显。
“哈哈,富岳,你瞧!”
“云海这家伙的脸上是不是跟涂了女人的腮红一样……”
“老师……您这样不好吧,他可是您的弟弟诶!”
“哼,弟弟怎么了,弟弟这种生物就不是用来玩的吗……”
混蛋!
既然在那边和富岳咬耳朵……
音量就不能稍微控制一下吗?
干嘛非要让我听见啊!
听着鞍马裕的笑声,大云海在羞赧之余,也有些许的无奈。
不过,说起来也是……
裕大哥不就是这样一个随性的人吗?
我干嘛要对一个当上火影后,天天在办公室里摸鱼、把“小猪佩奇”当做猛男故事来讲的人抱有期待啊!
想到这,大云海忍不住哑然失笑,期待着接下来的谈话。
可而后,鞍马裕并没有像他预想的那样,询问一些关于村子的事,反倒是一直在和他打听家人的情况。
“果然,整个鞍马一族,只有你最不让我省心啊……”
问完自己想知道的东西,鞍马裕起身来到大云海身边坐下,笑着说道:
“云海啊,你可长点心吧!
“这次回去以后,赶紧找个女人结婚,还有,别忘了多生点孩子。”
不觉间,火光将鞍马裕的脸颊照得通红,他那温柔的笑容落在大云海眼中,竟让后者呜咽着哭出了声。
“裕大哥!”
“如果那个该死的水门没来族里,该有多好啊……”
他像一个在外面受尽了欺负的孩子一样,哽咽着扑进鞍马裕怀中,将这些年受到的委屈和痛苦,毫无保留的展现在了自己最尊重、最憧憬的男人面前。
“他入学的时候,你在!”
“他结婚的时候,你在!”
“他继任火影的时候,你也在!”
“甚至,就连他老婆生孩子的时候,你还在!”
“明明我们才是一家人!”
“明明他只是一个外人……”
“可为什么裕大哥,你要因为他的存在而疏远我啊!”
“难道,我对你的敬爱比他差吗!”
大云海情绪非常激动,几乎是以咆哮的方式把这段话说完的。
而鞍马裕听完,不由地沉默了。
他现在的表情很复杂。
心里也说不出的难受。
虽然此刻,大概能确定之前袭击水门的敌人,就是眼前这个深陷悲伤的青年……
但他无法责备对方什么。
因为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
不是别人,正是他自己。
就像前世那个在火车站里,用刀子连捅母亲数刀的孩子一样,很多人只是把过错简单地归结于孩子本身,但实际上,这场悲剧的源头却源自于家庭教育的失败。
道理其实非常简单。
如果树的心坏了,整棵树的崩坏是早晚的事。
同样的,一旦父母和长辈缺少对孩子内心世界的关爱与呵护,就算给他再丰富优渥的物质条件,也无济于事。
作为云海的长辈,鞍马裕为自己没能给予他正确的引导感到惭愧。
而在这份深沉的自责中,他鼓起勇气,轻轻拍着大云海的肩膀说道:
“虽然不知道未来的自己究竟做了什么,才会让你如此的痛苦,但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替他向你道个歉。”
“裕大哥,你……”
大云海睁着泪眼,一脸错愕地看着鞍马裕,记忆中,在自己把水门推进水里、导致他差点溺死之后,眼前的青年就再也没有像现在这样温柔地看过自己了。
“怎么,不接受吗?”
鞍马裕笑着摸了摸大云海的脑袋。
尽管对方现在的年龄看上去比自己都要大,但在鞍马裕眼中,他永远都是那个跟在自己身后,嚷嚷着要听西游记的小不点。
“我……”
大云海是想和鞍马裕和解的,但是,想到自己痛苦的前半生,他开始迟疑了。
“也是,那么多年的委屈怎么可能因为我这个简单的一句话而轻易消散啊……”
见大云海抿嘴不言,鞍马裕眺望着家的方向,格外认真地说道:
“但是,云海啊,不论如何,你都要相信,裕大哥是深爱着你的……”
“毕竟,你可是我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啊!”
“早些年,丛云出生的时候,我在战场,没能赶上。”
“但云海,你出生的时候,我却是一直守在产房外的啊……”
“这些年来,看着你从巴掌大的一点,慢慢长大,从咿咿呀呀到会说会笑,从满地乱爬到能跑能跳,你自己觉得,我会因为水门的出现,而刻意疏远你吗?”
“更何况,水门的父亲为了救我付出了生命,而他的母亲也因爱人的逝去郁郁而终,我难道不该对水门好一点吗?”
“而且,换位思考一下,云海,如果有一天我死了,我的孩子,你又会怎样对待呢?”
“裕大哥,我……”
听到这里,大云海的心乱了。
这一刻,他想到了,鞍马裕当初在家族被猿飞日斩逼到绝境时决然的样子,想到了,鞍马裕刚才在听到丛云和鳞结婚,族人过得不错时窃喜的样子。
这个男人似乎并不在意手中的权力,反而更看重自己的亲友、族人!
而在这番连珠炮似的肺腑之言下,他终于幡然悔悟了。
现在,大云海只想确认最后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