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久,铺天盖地的“雨点”,终于在众人逐渐麻木的表情中落下,包括鞍马裕在内的所有人都被这些森然而降的巨型钻头碾成了肉沫,最后,伴随着一阵咔嚓、咔嚓的巨响,高塔世界亦轰然破碎!
……
楼兰古国外的据点。
团藏等人陆续苏醒。
“真是难以置信,我竟然活着回来了!”
山中阳将自己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发现除了头疼并没大碍后,莫名松了口气。
一旁的紫砂一听,也不由地感慨万分:
“没想到,我们在踏出这座庭院的时候,就中了幻术。不过,说来惭愧,这次,我竟然打了一路的酱油。”
“呃……”
听到这话,同样没怎么出力的千代尴尬得老脸一红。
“会不会说话!”
而旁边的山梨听完之后,也有些尴尬。
她趁众人不注意的时候,伸手在紫砂的腰间狠狠拧了一下。
然而,山梨这么做换来的却不是爱人的收敛,而是一记极其暧昧的眼神。
虽然老夫老妻了,但当着这么多人的调情,她还是忍不住羞红了脸。
旁边,团藏缓了半天才回复过来。
果然,幻术师什么的最讨厌了!
他一边抬起头以四十五度角的方向仰望天空,一边在心里暗自叹道。
“那个……”
“关于耶拉女王,大家有什么想法吗?”
共情能力极强的宇智波镜这会儿还在为耶拉女王说过的大囯小国论而纠结着,犹豫好一阵子,才对众人吞吞吐吐地说道。
“涉及国君……”
看了一眼神色复杂的宇智波镜,千代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这已经不是我们能处理的事了。”
作为木叶这头的话事人,团藏深以为意,点头附和道:
“没错,只能上报给风影大人和火影大人,由他们两位共同定夺了!”
“好吧,我知道了。”
望了一眼西边灯火通明,看似祥和的楼兰古国,宇智波镜若有所思,沉默起来。
“不要过于纠结此事。”
想到宇智波镜在危难中,奋不顾身保护自的模样,倍受感动的团藏拍了拍他的肩膀以作安慰,然后又对众人吩咐道:
“那么接下来,只要将龙脉封印,我们的任务也就结束了。”
“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
“争取早去早回!”
“不用了,龙脉已被封印。”
庭院门口,突然响起一道清冷的声音,众人顺着声音一瞧,赫然发现来者竟是他们刚刚谈论过的那位耶拉女王。
下一秒。
穿着一身白色素服的女王在护卫的簇拥下,牵着一个小女孩儿来到了众人面前。
“而且,我也不是楼兰女王了。”
说着,她弯腰将女儿头上的王冠扶正,然后,或许是出于不甘心,亦或许是出于无奈,咬了咬嘴唇,喟叹道:
“其实,你们不懂……”
“强者是不可能理解弱者的。”
“只可惜我能力有限,没有成功。”
“……诸位忍者大人,事到如今,我愿以自己的性命平息木叶和砂隐的怒火。”
“但在我死后,还望木叶、砂隐、楼兰,贵我三方可以达成和解。”
话毕,她朝众人惨然一笑,然后咬了咬牙,将准备好的毒药,咽进了肚子里。
不消片刻。
污黑色的鲜血便从耶拉女王的嘴角溢出,她的身体向前一倾,当即栽倒在地。
“女王大人!”
“母亲大人!”
小姑娘和护卫们被这一幕吓懵了,纷纷围在耶拉女王身边,悲伤地哭了起来。
“竟然服毒自尽了……!”
见状,身为医疗忍者、又同为女人的千代果断上前救治,但不幸的是,当她靠过去的时候,女王已经失去了生命体征。
她的死,深深触动了宇智波镜。
见微知著,见著亦知微。
他现在突然明白,为什么傲慢的宇智波那么招村民嫉恨了。
“难道,真如她所言……”
“强者是无法理解弱者的吗?”
但不知为何……
鞍马裕的笑容,竟在此刻浮现眼前。
“或许……还有别的答案。”
耳边,团藏正在催促自己跟他们一同前去查看龙脉的封印,他一边大步跟上,一边在心里默默想到。
……
【恐惧值+10】
【恐惧值+10】
【恐惧值+10……】
【击败伊度(来自鞍马云海),获得100万恐惧值】
【当前恐惧值:401万】
“呼……终于回来了。”
回过神来的鞍马裕,看着自己出现在之前的森林,忍不住长舒了口气。
“远在楼兰的团藏他们也该清醒了吧。”
“只是,没想到……这么一会儿的功夫,他们就给我提供了超过一万的恐惧值。”
稍加思索,鞍马裕便觉得这里大有文章可做。
当然了。
他不会刻意将同伴拉入幻境的。
但如果只是向那些“不慎被卷入其中”的同伴收取一定的旁观费,鞍马裕觉得还是挺有必要的,毕竟,参观恐怖屋也是需要买票的,不是吗?
嘿嘿。
压下查看系统面板和安排新伊度的冲动,鞍马裕拍了拍身边富岳的肩膀,问道:
“怎么了,富岳,还在想刚才的事吗?”
富岳端正的五官这会儿正纠结地挤在一起,显然是有心事,:
“老师,我好像忘记了什么……”
难道是云海这小子在离开前,清除了富岳的记忆?
这倒是为我省下了很多麻烦。
听到这话,鞍马裕眯着眼睛,暗自猜测道。
老实说,他并不想让别人知道楼兰的事是由大云海引起的。
一来,这对小云海并不公平。
二来,也是他的私心作祟……
【我想保护大家!】
或许,如今的鞍马一族中已经没有人记得十几年前的那个盛夏,一个孩子曾在参加族会时,用稚嫩的声音说过这么一句了。
但鞍马裕自己是不会忘的。
不忘初心,方得始终。
更何况,他又不想做什么圣人,只想做一个有能力保护家人的自私鬼——
而已!
“希望……”
“大云海回去以后能好好生活吧。”
望着楼兰的方向,鞍马裕定了定神,然后转身看向富岳,轻声安抚道:
“不要紧的,富岳,我们回木叶吧!”
“……”
“富岳?”
“……嗯好,老师我们走吧。”
……
地下,龙脉密室。
“的确是封印好了。”
检查过没有问题后,团藏等人离开了这里。
等他们的脚步声在幽长的隧道中消散,密室里突然泛起一阵涟漪。
片刻之后,大云海的身影出现在了祭坛前,而龙脉也并非团藏他们刚才看到的那样……
耶拉女王说了谎。
她压根就没有封印龙脉。
“抱歉了……耶拉。”
“我并不打算履行报复木叶和砂隐的承诺。”
“当然,也不打算按照裕大哥的意志,返回未来……”
“因为,在失去所有亲人之后,那里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大云海嘴里怅然若失地呢喃着,手上也没闲着,他坐在祭坛前,像一个充满艺术气息的画家,摆好画架,拿出颜料和画笔,一面享受着此刻外部环境和内心深处的双重宁静,一面像最开始学画那样,一笔一笔地描绘起来。
大云海已经记不清,自己有多久没像现在这样单纯地画画了。
“别说,这感觉还真是快乐呢!”
但是——
画着画着,他的眼里泛起了泪花。
画着画着,他忍不住放下画笔,抱着脑袋呜咽起来。
“云海啊云海,”
“你怎么就活成今天这副鬼样子了呢!”
“爱你的人,你视而不见……”
“不爱你的人随便说些什么,你就那么轻易地信了……
“听他们的话,去伤害那些爱你的人。”
“可是——!”
“为什么不在出现矛盾的时候,坐下来,和裕大哥、和家人们,好好聊聊呢……”
“为什么非要钻牛角,嫉妒这个,担心那个,把一切弄得一团糟呢!
“现在好了吧?”
“云海,你什么都没有了……”
呜咽着把画完成,大云海的视线情不自禁地落在了上面。
那是一条很普通的街道。
鞍马裕左手牵着水门,右手牵着他,刚从团子店里出来。
小小的他和小小的水门手里都拿着一串三色丸子。
唯一的区别是——
水门在笑,他在哭。
看过这副画后,大云海泪如决堤。
抱着画板蹲在墙角,哭了许久。
直到心中有了决意,他才抹去泪水,来到祭坛前结起了手印。
“魔幻?真至入画!”
随着一声带着浓浓解脱感的轻吟。
祭坛中,散发着蓝色幽光的龙脉顶部突然变得一片空白,大云海在脑海中想好构图后,先将自己的轮廓画在了上面,接着是一些头发、衣物类的细节,等到最后,在描绘自己表情的时候,他用水门灿烂的笑容代替了自己那张总是哭丧着的臭脸。
画完这副看起来顺眼很多的自画像后,大云海勾起嘴角,发动了幻术!
是的。
他打算舍去自己的身体。
和眼前的龙脉融为一体。
守护这个有鞍马裕、有水门、有族人的世界!
来时,无声。
去时,也无声。
在龙脉幽光的照射下,大云海的身体缓缓崩解,如烟般消散。
而龙脉却有了一股说不出的灵性。
如果鞍马裕在这里的话,他一定会疑惑:
这龙脉,怎么有种云海的机灵劲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