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日小的从床上醒来,便听见差役官人四处捉拿小的,小的当时不知发生了何事,便伪装成乞丐四处打探,后来才听说原来府尹的公子哥死在了闻香楼……”
陆逍遥将当日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一直到他被长眉放出来回家。
“原来如此。”陈光看向李瑶,“看来之前我们看的卷宗有问题。”
“嗯,早该想到的,若这人所言不虚的话,那我们恐怕得从头查起。”
什么有问题……陆逍遥在一旁听得云里雾里,但又不敢出声。
“孙衙头,你确定那卷宗是原份?”陈光问道。
“这……”孙克己想了下,“大人,当初主办此案的是那三位大人,结案的也是他们,下官确实不知。”
“知道了。”
陈光想了想,又对陆逍遥道:“听你描述,想必你也有点办案手段,既然来都来了,不如就留下来耽搁几天,如何?”
别别别,使不得……陆逍遥面露难色。“这……大人,小的何德何能能得大人赏识,若论寻常道理,小的还能论述一二,可这探案侦办,小的实在是难以胜任,请大人名明鉴。”
陈光刚想开口,一旁的孙克己便抢答道:“诶,陆公子,怕不是这样的吧?当初就是你帮我们辨毒识毒的,这会儿又怎说难以胜任,莫非是大人威严太胜,叫你心慌谦虚了去?”
的确,听陆逍遥那辨毒识毒的手段,确实新奇,加上他在平阳府的那一番论述,陈光笃定这人起码医术高明。
“你放心,本使不会为难你的,只是一些医术药理需要请教,耽误不了几天的。”
“诶,我真的……”
没等陆逍遥说完,陈光便吩咐孙克己去准备房间了。
“这位陆……陆公子,协助本使办案,你可得好生照顾下,莫要怠慢了。”
“是是是,下官这就去准备房间,对了,陆公子可曾用过晚餐,这边府衙里面刚好还有新鲜的,不如一同去吃了罢?”
“我这……”
“哎哎,对了,之前说的好菜我还没吃,我们这就走!莫要等饭凉了!”李瑶笑着拉起陈光便往外走。
留下陆逍遥一人满脸愁容。
请教他医术药理,他哪懂这些!
平阳府能认出砒霜,那也是瞎猫碰上死耗子,早知道当时就不高谈阔论了,现在也只能硬着头皮顶上了。
陆逍遥跟在陈光他们后面,来到了偏厅用餐。
只见得座上摆满了好酒好菜,闻着就叫人舌根浸润。
“吃吧,陆公子可别客气,孙衙头你也坐!”
“哎哎,多谢大人了。”
“多谢大人。”陆逍遥跟着客气下。
几人坐下直接开吃,陆逍遥心中郁闷,只是动动筷子。
陈光见他这般模样,笑道:“陆公子可是有心事?不妨说出来听听?”
你抢人算不算……陆逍遥答道:“劳烦大人关心,小的这次出来告知家中来回一旬时间,现在既然要为大人效力,还望大人准许小的书信一封,告知家里,也好叫家中安心。”
“这有何妨,吃完这顿饭,便叫孙衙头带你去写罢。”
“多谢大人。”陆逍遥心有所思,装模作样地吃起来。
陈光眼里留着余光,吃饭的时候一刻不停地打量陆逍遥。他对陆逍遥并非没有好感,光从平阳城救了他们三人来看,此人心地善良,但也不能盖棺定论。从陆逍遥和他们的牵扯看,实在太过巧合,现在又是当初闻香楼一案的涉案人,只怕会另有目的,所以将他留在这里,也是为了仔细观察。
没多久,众人吃了饭,陆逍遥便和孙衙头去写信,陈光则同李瑶一起回房照顾萧灵。
“陆公子,你这之前一个多月都跑哪儿去了?我们去你家查看,结果一个人都没有,你爹他们呢?”
路上,孙克己忍住不开口问道。
“唉,父亲他是商人,因远方产业有损,闻香楼出事那晚便提前过去了,走得急了些,便让我先去投奔二叔,这几日才得了空闲回来。”
陆逍遥随意扯了个借口回答。他自然不能如实相告,毕竟全家上下在案子前一晚神秘失踪,这种事情太容易引起人们的胡思乱想。况且,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老爹到底去了哪儿。
“原来是这样,倒也合理。”孙衙头叹了口气,“当初你父亲可是咱们城里有名的商人,对邻里也算照顾,不知他现在可还好?”
“那边产业之事不算太大,父亲又精通商贾,自然能够解决,只是现在诸事繁杂,尚且脱不开身,日后恐常居那里了。”陆逍遥答道。
他现在算明白了,为什么当初查案时,这位衙头帮他美言了几句,感情还有老爹的关系在这儿。
“要离开了啊……既然你爹能够处理,那便是万幸,你放心,这案子其实和你没多大关系,咱们都是给大人干活的,你好好听令便是,其他的不用操心,我帮你处理。”
“多谢孙叔!”陆逍遥行礼。
前面听过这人叫孙衙头,现在言语间对他又算照顾,人际关系交往这种事情,陆逍遥还是懂的,一声孙叔便是如此。
“哎哎,你这小子以前可非这般……其实我帮你也是看在你爹的面子上,不过现在就冲这句孙叔,你有什么事尽管来找我!”
孙克己眉开眼笑,显然这句孙叔很受用。
“那就多谢孙叔了。”
“前面就是你的房间了,我都叫人收拾好了,记得有什么事跟孙叔说哈,孙叔先去忙了!”
“孙叔且慢。”
“怎么了?”
陆逍遥从怀里掏出一袋银子。虽然这玩意儿挺沉的,完全不如票子来的方便,但那沉沉的厚实感,和冰凉的手感,实在叫人欲罢不能。而且银票也不一定各地都能用,所以陆逍遥会在身上带一些。
“孙叔,怎敢劳烦,一点心意,请你务必收下。”
“哎,这怎么好意思。”
“孙叔既是我爹熟人,何必客气,这些权当父亲给您的。”
“哎,你孙叔不是那种人。”
推脱几番后,孙克己还是勉强收下,手里掂量后,心中有了数。他有些困惑,以前的陆公子可不似今天这般世故,怎的一个案子后还能浪子回头不成?
陆逍遥没有多言,回到了房间内思考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