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翩她的思绪全沉浸在故事里,连宋篱洛何时离开都不知道。
直到宋兴年一脸喜色走进院子,她才醒过神:“老爷回来了?”
“嗯。”宋兴年觑她一眼,“你怎么心事重重?”
楚翩牵强地笑了笑:“老爷今天进宫顺利吧?”
宋兴年点头:“顺利。”
楚翩脸色变了变。默了一瞬,她幽幽问:“老爷熟知我们北燕历史吗?”
宋兴年眼睛眯起,两道精光落在她面上:“怎么突然问这个?”
他很清楚楚翩这个枕边人,从来就不是什么爱好读书的才女。
楚翩苦笑:“瞧我说的蠢话。老爷出身定国公府,当是自幼熟读史书。”
“那老爷知不知道我们北燕自建朝以来这百余年里,有没有皇族同室兄弟娶同一家族姐妹?”
宋兴年神色不定地看着她,并不作答。
楚翩又柔声道:“老爷你先告诉我答案,我再说缘由。”
宋兴年凝神想了想:“就我所知,没有。”
楚翩又追问一句:“老爷说的是正史没有记载?那野史呢?”
宋兴年噎了一下,又默默仔细想了想,继而笃定摇头:“没有。”
楚翩松了口气,七上八下的心情蓦然平静下来。
她轻轻叹息一声:“果然没有啊。”
宋兴年静静看着她。
“老爷,促成篱洛与五殿下的婚事,我们可能做错了。”楚翩满心苦涩,却不得不开口。
“错?”宋兴年皱眉反问:“怎么错了?”
昨晚她还满口赞成来着;怎么不到一天功夫,又变卦?
楚翩幽幽叹口气,将宋篱洛说的故事源源本本复述一遍。
瞄一眼宋兴年泛沉的脸色,又慢慢道:“如果三百年前野史确实有这么一个记载,北燕的皇族应该也有人看过。”
一对姐妹花乱了一个朝代倾覆一个王朝,北燕皇室能不警惕不吸取教训?
必然不能啊!
宋兴年想到这里,脸色也骤然变得难看。
他们好不容易推掉太子的婚事,还站在受害人的角度,让皇帝对他们定国公府产生同情并予以补偿。
就是为了日后多个选择多份助力。
所以,他们才会急吼吼敲定宋篱洛与燕顷旭的婚事。
可现在,却当头来一棒,告诉他们一切都白费心机了。
如果燕顷旭有那份问鼎至尊的实力倒也罢了,不管是宋篱洛还是别的姑娘,总归都是他宋兴年的女儿,既得利益都是定国公府。
但是,横看竖看,燕顷旭都不具备这样的实力;所以期望宋篱洛将来带领定国公府更上一层楼完全不成立。
“老爷,”楚翩觑着他阴沉的脸,低声道:“我们能不能想办法把这事抹平?”
既然让宋篱洛嫁给燕顷旭对定国公府没有好处,不如把这婚事作废。
宋兴年负手在屋里踱了几步,缓缓摇头:“不妥。”
皇子的婚事可不是儿戏,朝令夕改更是大忌。
即使皇帝心里对燕顷旭这个儿子不怎么在意,也轮不到一个臣子挑三拣四。
“那这事怎么办?”楚翩想到辛苦谋划全因宋篱洛落空,心里就跟吞了苍蝇一样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