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大人来了。”长案后的老大人笑眯眯望过去,“这是调令,你拿着。”
老大人这笑容怎么让他心里毛毛的?
“谢大人。”宋家拾心里奇怪,却不多问。然而接过调令一看,他上扬的嘴角当即僵住:“这、这怎么是调往鸿胪寺?”
不是高升,而是平调。
平调从四品也就罢了。
将他由实权的从四品调去坐冷板凳的从四品。
这哪算平调?明晃晃降他的职好吧。
老大人站起来拍了拍他肩膀,意味深长道:“你看看上面的印鉴,不会有错。”
“宋大人呐,”老大人看他一副深受打击还满头雾水,好心指点一句:“你和令兄最近是不是闹了什么不愉快?”
原本看在他兄长宋兴年面子上,板上钉钉要给他升迁的职位忽然飞了。
要说内里没有宋兴年的手笔,老大人是不信的。
宋家拾机械地摇了摇头,强挤出一抹笑:“谢老大人提点,我先出去忙了。”
面上勉强维持平静,可心内已经翻江倒海。
捱到下衙,他立即赶回府。
“夫人呢?把她叫来,我有话问她。”
小厮觑了眼他阴沉沉的脸,小心翼翼咽了咽口水:“老爷,夫人今天一早已经启程去白云寺。”
宋家拾:“何时回来?”
他思来想去半天,确定自己最近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惹怒大哥。唯一可能,就是他夫人做了什么。
才会惹得他大哥不顾兄弟情谊在外面公开打压他。
小厮答:“据说夫人是奉老夫人的意思前往白云寺,归期不定。”
宋家拾:“……”
“归期不定?”宋家拾心头一沉,烦躁地在屋里转了两圈。他意识到郑氏闯的祸一定非同小可,才会连他一向不理事的老母亲都看不下去。
“去打听一下,大老爷回来没有?”
不管郑氏干了什么蠢事,如今最紧要的是先让他大哥消气。
回头再与郑氏算帐不迟。
小厮很快去而复返:“大老爷今晚有应酬,暂未回府。”
宋家拾拧着眉考虑一会,抬脚去了静心院。
走了两步又停下来:“把我前几天得的两只七彩鹦鹉拿过来。”
小厮很快提着鸟笼把他珍爱的鹦鹉拿了过来。
宋家拾亲自提着鸟笼去的静心院。
“老二?这时辰你来我这干吗?”老夫人对他的来意心知肚明,面上却不冷不热地端着。
“母亲,我新近得了两只好看的鹦鹉。”宋家拾腆着脸陪笑,知道他的老母亲喜欢一切好看事物,献宝似的将鸟笼提到跟前,“特意拿来给你玩耍。”
老夫人淡淡看向他:“别,你拿回去,我怕吵。”
宋家拾:“……”
连他送的东西都不肯收,郑氏闯的祸到底有多令人气愤?
“母亲,”宋家拾压下心头疑惑,忐忑开口,“我最近本要升迁,大哥却把我撸下来,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老夫人心头紧了紧,长子最好面子;如今被自己弟弟落面子落得那么狠,自然出手找补回来。
可这事,本就是二房不对,她也不能说长子这么做过份。
她虽有心给二房一个教训,却也不想他们兄弟真正闹出隔阂:“你的妻女合谋算计你侄女,想让篱洛给安邑侯世子做小。”
“我们定国公府是什么人家?我们府的姑娘断然没有给人做妾的道理。”
宋家拾嘴角狠狠抖了抖。
“母亲,”宋家拾苦笑,“这事我并不知情,你能不能跟大哥说说?”
老夫人淡淡睨他一眼,不轻不重道:“这事不在我,而在你。”
“你自己想明白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