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捏捏眉心,烦躁地坐了起来。
“吵醒小姐了?”今晚是青悠守夜,瞄见蔓帐里人影隐约,当下爬起来将门窗关紧。
“刚刚什么声音?”
青悠顿了一下:“小姐,是鸦啼。”
“乌鸦?”宋篱洛惊讶,“这时节国公府还能引来乌鸦?”
青悠心头紧了紧,望望外面天色,劝道:“还不到三更天,小姐再睡会?”
“给我倒杯水。”宋篱洛没纠结外面断断续续的鸦叫声,喝了水就继续睡。
眼睛闭着,脑子却自动浮现今天发生的事。
楼塌,鸦叫,这些都不是好事。
清晨,宋篱洛前往静心院请安。
未进屋,就听闻大堂传出热闹的说话声。
内容皆围绕着昨天的楼塌与昨夜的鸦叫。
她扬了扬唇,移步而入。
屋内众人看见她,所有声音霎时一静。
“见过祖母,见过夫人、见过三婶。”少女行止从容,不慌不忙面向长辈盈盈行礼,丝毫不受众人聚焦的目光影响。
老夫人的神情温和而慈爱,一身冷硬都在看见她时柔软下来。
“听说昨天小楼倒塌时,你就在附近?”
少女点头,面上露一丝羞愧:“我偷懒抄近路回院子,谁知就遇上事;害祖母担心,是孙女的不是。”
老夫人拍拍她手背:“没吓着你吧?”
少女摇头,神情更见羞愧。
“万幸篱洛没事,”楚翩一副心有余悸的模样,“不然我罪过就大了。”
老夫人淡淡睨向她:“此事确实是你疏忽。”
楚翩低下头,惭愧道:“老夫人说得是。府里存在此等隐患,我竟没及时发现。”
她抬头看向宋篱洛,神色充满愧疚与怜爱:“让篱洛无辜受惊,是我的过失。”
宋丽秀转了转眼珠,不忿地嘀咕:“小楼一直好好的,早不塌晚不塌,偏偏她路过就塌。”
“这可不关伯母的事,大概有些人,人品不好;老天也看不过眼。”
掐尖要强的二夫人还在白云寺待着呢,宋丽秀仍旧管不住她这张惹祸的嘴。
宋篱洛奇异地瞥她一眼,又别有深意地往夫人面上扫了扫,笑着附和:“是呀,小楼早不塌晚不塌,偏偏我路过才塌,真是巧了。”
宋丽秀撇了撇嘴,压根没听出她话中有话。
哼笑一声,反而意有所指地扯到另一件事上:“说到巧,昨晚发生一件怪事,那才真的巧。”
她故意盯着宋篱洛,佯装关切问:“我瞧二姐脸色不好,眼下发青;想必昨晚也听到鸦叫了,是不是?”
“白天楼塌,夜晚鸦啼。这两件事竟然接连发生在我们府里,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宋丽秀余光瞥着宋篱洛,煞有其事问楚翩:“伯母,我们府里是不是招惹了什么不祥的东西?”
楚翩眼底笑意加深,宋丽秀蠢是蠢了些;不过有些话由这样的蠢人来说,反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面上却露出严肃又惊讶的神情来:“丽秀怎么会这样想?这两件事就是偶然发生而已。”
她隐蔽指责宋丽秀大惊小怪,可垂下的眼眸,却寒光大盛。
这时,忽有下人匆匆进来禀报:“夫人,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