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斌犹豫一下：“姐，用铁砂的话，会出事吧？”

他这把弹弓射出去的东西，就算是泥丸，杀伤力也大。

“那么小的东西，能出什么事。”宋斐垂着眼眸，不以为然，“你不会不敢拉弹弓吧？”

一激将，宋斌脸上的犹豫就没了。

“你看着。”

他换上铁砂拉开弹弓瞄准在回廊渐行渐近垂花门的少女，默默倒数三个数。

猛地松开手。

从假山到垂花门，大概丈余距离。

铁砂破空而去，带起一道劲疾的风。

落后半步于宋篱洛的婢女，忽地转身伸手往空中一抓，毫无偏差将铁砂握住。

宋篱洛淡淡道：“扔回去。”

成霜眸色一凛，毫不犹豫把铁砂往假山掷去。

她方向感好，力度控制也好；丈余远的距离，反扔个铁砂回去，连准头都没有偏差。

“扑。”

“哎哟！”

宋篱洛冷冷地勾了勾唇，连头也没回：“走吧。”

不管躲在假山的是谁，这会都已经自食恶果得到教训，这就足够了。

宋篱洛坐马车直达陶然居。

这是燕亦欢约她面谈的地方。

望着气势辉煌的地方，成霜一向波澜不惊的脸露出错愕：“小姐今天来这里吃饭？”

宋篱洛唇畔微勾，勾出浅浅笑容来：“嗯，就在这吃饭。”

燕亦欢请客，她可不会跟他客气。

那就是个富财主。

燕十七定好独立的雅间，宋篱洛一进陶然居，就有伙计前来引领她上三楼。

这时，六皇子燕少璜刚走上二楼。

不经意抬头，正好望见伙计毕恭毕敬领着身姿纤秀的少女。

他眸光微闪，问领路的伙计：“三楼对外开放？”

“公子说笑了，陶然居自开业定下的规矩，从没更改过。”

言下之意，三楼不会对外开放。

燕少璜若有所思地收回视线，刚才的少女很面生，也不知是哪家姑娘。

宋篱洛并不知自己一个荣幸被请上三楼，就被偶遇的燕少璜放在心里。

进入雅间，她随意打量一眼，朝里面的俊俏公子笑道：“你选的地方不错。”

燕十七挑了挑眉：“这儿的菜做得也不赖。”

许是在京郊别庄见识过她最狼狈的面目，两人明明相识不久，相处也不多；可他们见了面，彼此之间却没有那种防备客套与疏离，反而像是相识多年熟稔自在的朋友一样。

才坐下，宋篱洛就迫不及待追问：“你说，查到金嬷嬷女儿真正的死因？”

“慢着，眼下还不到两个月；上次给你的药膏，我现在还没弄好。”

也就是说，她目前还没有足够酬劳“买”他的消息。

他可以选择暂时卖或者不卖。

燕十七斜眼睨她。

这姑娘，比以前长进了。

还知道跟他划清界限，纯粹的买卖关系，不愿欠他人情！

“你替我照顾银雪一晚，怎么着，我也得给你点面子情。”

少年懒散地敲着桌子，眼眸半眯，复杂的目光落在少女脸上：“就当先赊账？”

宋篱洛嘴角微微抽了抽，好一个赊账！

料定她不可能欠着不还，对吧？

“既然公子慷慨，那我却之不恭。”

少女笑容明艳，盈盈秋水在闪亮的眼眸流转，更衬得她娇俏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