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静之大,惊得旁边两位对比下还是小年轻的大人,都替他捏把冷汗,真怕他当场闪了老腰。
“老大人,您慢点。”
看小姑娘的字而已,再差,您也不至于激动成这样。
万一气出毛病来,这帐算谁呀?
韩夫子好心扶了老太傅一把,余光不经意扫过那张纸。
“咚”他动静更大,吓得像石墩一样坐下去。
“怎么了,这是?”礼部尚书古怪一瞥,惊得一个后仰,差点摔到地上。
皇后等人一头雾水,这三位大人的反应——实在大得惊人,也让人摸不着头脑。
林意秋将上翘的嘴角往下压了又压。
瞧,差点把三位大人吓出毛病来了。
她就说,宋篱洛是文墨不通的草包。
这样的女人,除了那张脸暂时能看,还有什么能耐?
这样的人,岂配他浪费一点点精力关注。
“妙,绝妙!”
礼部尚书用力拍着大腿,他那张仿佛惊吓到僵硬的脸,配合着他的动作炸裂出巨大狂喜来。
林意秋骄矜欢喜的脸唰地沉下去。
“吾之大幸,吾之大幸。”与情绪外露的尚书相比,喜极而泣的韩夫子,一边抹眼泪一边含笑感叹,这画面不仅不让人觉得滑稽还极具冲击力。
林意秋沉下去的脸咻地染了层青。
她眼角偷偷瞄了瞄宋篱洛,冰肌玉骨的少女神色淡然,似乎对这一切毫不意外,连多一分喜色都看不出来。
她暗暗绞着帕子,将期待的目光投向仿佛呆滞静止状的老太傅。
至于皇后与其他人,从初时一头雾水状也渐渐回过味来。
一双双睁大的眼睛唰唰聚焦到容貌风姿皆人间艳绝的少女身上。
怀疑、震惊、不敢置信,还是强烈的不敢置信!
“大实话,好,甚好!”
“极好!”
“笔走龙蛇,银勾铁画,锋芒尽露却又精妙绝伦,飘逸洒脱自成风骨。”
“妙哇。”
“这功力简直堪比大家。”
“不,用堪比二字已是委屈贬低。这字迹形貌风骨独佳自成一体,它浑然自成一家,当之无愧的书法大家。”
众人凌乱石化中:“……”
我是谁?我在哪?我听到什么?
刚刚老太傅怒赞到天上有地下无的字,被评为能自成一体书法大家的字,真是他们眼前这个区区不到二八年华的美貌少女所写?
他们在做梦吧?
要不,就是他们集体幻听。
得过孟老先生夸赞过的林意秋,在老太傅眼里,写的字也不过尔尔。
充其量,还是顾及小姑娘面子薄,老太傅才敷衍给了“尚可”二字。
可到了宋篱洛这里,怎么就成了神仙点化,高不可攀的“极好,自成一派的大家风范”?
林意秋的脸色,从灰青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寸寸惨白下去。
她袖下双手紧紧攥成拳头,死死用力想要阻止,却仍旧没法阻止双手的颤抖片刻蔓延全身。
“不,不会的,不可能!”
宋篱洛的字怎么可能写得比她好?
从小到大无论严寒酷暑,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她皆耐着枯燥从不懈怠勤学苦练;而且,自小教导她的既是名师也是严师;饶是如此,她也是坚持了十几年才写得出如今这一手好字。
宋篱洛凭什么写得比她好?
“我不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