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听得嗤、嗤、嗤三声轻响,响声过去更无异状。玄生等均知这是本门“无相劫指”的功夫,齐向鸠摩智望去,只见他脸已然变色,却兀自强作微笑。
原来鸠摩智越听越不服,心道:“你说少林派七十二项绝技不能齐学,我不是已经都学会了?怎么又没有筋脉齐断,成为废人?”
双手拢在衣袖之中,暗暗使出“无相劫指”,神不知、鬼不觉的向那老僧弹去。不料指力甫及那老僧身前三尺之处,便似遇了一层柔软之极、却又坚硬之极的屏障,嗤嗤几声响,指力便散得无形无踪,却也并不反弹而回。
鸠摩智大吃一惊,心道:“这老僧果然有些鬼门道,并非大言唬人!
那老僧又道:“本寺七十二项绝技,均分‘体’、‘用’两道,‘体’为内力本体,‘用’为运用法门。
萧居士、慕容居士、大轮明王、天竺波罗星师兄本身早具乘内功,来本寺所习的,只不过七十二绝技的运用法门,虽有损害,却一时不显。明王所练的,本来是‘逍遥派’的‘小无相功’罢?”
鸠摩智又是一惊,自己偷学逍遥派“小无相功”,从无人知,怎么这老僧却瞧了出来?
那老僧继续道:“小无相功精微渊深,以此为根基,本寺的七十二绝技,倒也皆可运使,只不过细微曲折之处,不免有点似是而非罢了。”
玄生转头向鸠摩智道:“明王自称兼通敝派七十二绝技,原来是如此兼通法。”语中带刺,芒锋逼人。鸠摩智装作没有听见,不加置答。
那老僧见他脸初现忧色,但随即双眉一挺,又是满脸刚愎自负的模样,显然将自己的言语当作了耳畔东风,轻轻叹了口气。
随后又点出萧远山小腹‘梁门’、‘太乙’两穴,隐隐疼痛,又说道‘关元穴’麻木不仁。
乔峰一听之下便知道乃是强练少林绝技所致,从他话中听来,这征象已困扰他多年,始终无法驱除,成为一大隐忧,当即向前两步,双膝跪倒,向那老僧拜了下去,说道:“神僧既知家父病根,还祈慈悲解救。”
老僧又转头向慕容博道:“老衲指点途径,令老施主免除了阳白、廉泉、风府三处穴道每日三次的万针攒刺之苦,却又何如?”
慕容复素知父亲要胜好强的脾气,宁可杀了他,也不能人前出丑受辱,他更不愿如萧峰一般,为了父亲而向那老僧跪拜恳求。
当下向萧峰父子一拱手,说道:“青山不改,绿水长流,今日暂且别过。两位要找我父子报仇,我们在姑苏燕子坞参合庄恭候大驾。”伸手携住慕容博右手,道:“爹爹,咱们走罢!”
那老僧道:“你竟忍心如此,让令尊受此彻骨奇痛的煎熬?”
慕容复脸色惨白,拉着慕容博之手,迈步便走。
乔峰喝道:“你就想走?天下有这等便宜事?你父亲身有病,大丈夫不屑乘人之危,且放了他过去。你可没病没痛!”
那老僧双手合十,说道:“阿弥陀佛,佛门善地,两位施主不可妄动无明。”
他双掌只这么一合,便似有一股力道化成一堵无形高墙,挡在乔峰和慕容复之间。乔峰排山倒海的掌力撞在这堵墙,登时无影无踪,消于无形。
乔峰心中一凛,他生平从未遇敌手,但眼前这老僧功力显比自己强过太多,他既出手阻止,今日之仇是决不能报了。
陈锋前一步,开口道:“大和尚,这鸠摩智危在旦夕我可以饶他一条狗命,不过今日之乱皆因慕容博而起,难道这样的人也能救吗?”
老僧见陈锋说话,便点头道:“陈锋少侠自出山以来一身武功便惊天动地,即使是老衲也是闻所未闻,但陈锋少侠虽然武功高强,但却要知佛法无边。”
陈锋冷冷一笑,道:“大和尚,今日若是我非要取了慕容博的性命呢?”
“老衲只能以无边佛法来感悟陈锋少侠了。”老僧双手合十,微微低头。
陈锋道:“我也不用别的武功,你便接我一招如来神掌如何?”
“佛光普照。”陈锋轻喝一声,周身闪耀起金色浩然之气,一掌打出声势浩大。
老老僧一愣,没料到陈锋身居然会有如此浩然的佛门正气,他双掌一合,周身下便发出如同陈锋一样的金色真气,浩浩荡荡化成一堵金色高墙。
两道柔中带刚真气便冲击在了一起,刹那间一道真气冲击波散开,将藏经阁内的经书冲飞满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