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廖国庆仔细打量着那紫砂提梁壶,只见这壶身作扁珠式,敦厚圆融,饱满如钵。壶肩饰以三道弦纹,壶盖内嵌微盎,壶嘴微敛,厚实凝炼。腹下设三枚象足,流线起伏有致,稳重敦厚。
壶肩提梁以三段直线圆柱架出,圆角转折利落,提梁所形成的虚空间恰与壶体虚实相应,整体观之形体周正,工艺精湛,气度超群。
他忍不住右手提起茶壶,左手小心翼翼的托着壶底,只见壶底所钤为“荆南山樵”四字方章。
廖国庆瞪大眼睛,仔细打量着印章的各处细节,良久才小心翼翼的把紫砂壶放下。
又仔细看了下茶杯,只见四只小杯同样以弦纹装饰,与壶体呼应,外配小圈把,内施冰裂纹釉,以增添套壶整体的层次感。
他忍不住吸了口气,指了指这紫砂提梁壶,对李辉道:“‘荆南山樵’这枚印章,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顾景舟先生在上世纪四十年代离开上海返回宜兴之时自镌,因此可以推断这把壶制作的年份应该是二十世纪四十年代末至五十年代初期间。”
“那时候他已经接触到了一大批古代名家的珍品,并反复揣摩,悉心研究,吸取并掌握了中国陶艺的博大精华。我刚才看了各处细节,确实是顾景舟先生当年的水准。”
他盯着李辉道:“兄弟,你这壶真的是顾景舟老先生的作品吧?”
“是。”李辉点了点头。
“哎呀我去,果然是啊!这套茶具,估计得六七百万吧?”廖国庆一拍大腿道。
“差不多吧。”李辉也明白了吹牛值和现实中人民币的比例大概是10:1,买这套茶具花了7100吹牛值,换算下来也就是差不多710万了。
“哎呀你这……”廖国庆指了指他说不出话来,好一会儿才道:“你这已经有这么好的茶具了,还找我弄这套干嘛啊?”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带过来的那套紫砂茶具。
李辉摆了摆手道:“那不一样。不是随便谁都能有资格用这套茶具招待的。包括这茶叶也是,一百多万一饼的茶叶,要是谁来都用这个招待,我可招待不起啊。”
说着,李辉给廖国庆倒上茶,直视他道:“廖大哥这种朋友,才值得用这套茶具、这饼茶叶招待。”
廖国庆心情复杂的轻抚着茶杯,道:“六七百万的茶壶茶杯,一百多万的茶叶,咱哥俩这还真是……啧!来,啥也别说了,碰一个!”
说着举起茶杯。
李辉赶紧也举起茶杯跟他碰了一下。
廖国庆小口喝着茶水,整个人很是放松,感慨道:“我从一文不名拼到现在,多少也算是小有身家,各种场面多少见了一些,高档的酒席也吃过不少,但像这么贵的茶叶还真是头一次喝。”
“至于茶具,我家那套不错的能值几十万吧。不是买不起更贵的,但我这人小时候过惯了穷日子,舍不得买,觉得有几十万一套的怎么也拿得出手了。”
他抬起头看着李辉道:“还是老弟你会享受啊。”
李辉二话不说把那茶饼掰成两半,指了指道:“廖哥,回家带上一半,慢慢喝。”
这倒不是李辉穷大方,他其实估算过,这套金丝楠木的茶海现如今的市场价少说也得一二十万,甚至更多也有可能。
至于那套茶具,能被廖国庆称作不错的,能便宜到哪儿去?一二十万也跑不了。
再加上那次和王喜比试眼力,廖国庆拿出那枚明显很喜爱的玉蝉做赌注,那时候俩人可是刚认识,彼此也不了解,虽然廖国庆跟王喜不对付,但那力挺自己的姿态是真的做出来了,要是他输给王喜,那枚上百万的玉蝉可就真的输掉了,更别说他还因此收获了王喜的赌注瓷瓶赚了450万呢。
所以,李辉送给廖国庆半饼茶叶真不心疼,要不是估计整饼送给廖国庆肯定不会被接受,他都想直接全送给廖国庆了。
俩人从一开始见面就互相觉得对脾气,再加上一个是草莽出身性情豪爽,一个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的性格,俩人真的是越看越觉得投缘。
不然的话,哪怕廖国庆身家再厚,你当他随便给一个认识没几天的朋友送礼物就送这么贵的?
人和人之间,就是这么奇妙。
廖国庆明显也是被李辉的举动惊呆了,一时没拦住,赶紧道:“哎呀!你这……这可是清朝的茶饼啊,到现在存世量很少了,用一块少一块啊。你这……唉!可惜了!”
李辉笑道:“不可惜。之前我就说了,茶不就是用来喝的吗?”
廖国庆也没过于推辞,见李辉是真的想送给他,也就坦然接受了。
俩人喝着价超黄金的茶水,用着大几百万的茶壶茶杯,都感觉很是享受。
“哈哈哈哈!”廖国庆突然大笑起来。
李辉莫名其妙:“怎么了?”
廖国庆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指了指电热水壶道:“你说……咱用着这么贵的茶具,喝着这么贵的茶,居然是用这么个便宜电热水壶煮的,哈哈……哎,哎,我还想起来,咱俩刚认识那天,你也拎着个电热水壶……哈哈哈……笑死我了!”
李辉也笑了:“这才体现出咱的快意人生、放荡不羁嘛。你看古代那些大才子们,不都是这做派吗?”
“李白‘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洒脱吧?”
“著名收藏家刘益谦用2.8亿港币拍到明代成化斗彩鸡缸杯,拿到的第一时间就用它倒了一杯茶然后一饮而尽,也是这个意思。”
“总而言之一句话,不拿钱当钱,不拿自己当有钱人,那就是洒脱了!”
“当然,前提是你得真有钱,不然的话你也摆不起这谱儿。”
“没错没错,来,碰一个!”廖国庆越发觉得这茶喝的很有感觉,简直跟喝酒微醺时差不多了。
“来!”
“哎,你说,咱哥俩收集几件高档古董酒具或茶具用来待客怎么样?明代成化斗彩鸡缸杯、清代乾隆御制珐琅彩杏林春燕图碗那种级别的咱玩不起,但是几百万、上千万级别的,咱咬咬牙还是没问题的吧?何况这玩意保值增值也不错啊。”廖国庆突发奇想。
他越想越觉得心驰神往:“想象下千百年前就曾经有古人甚至可能是名人拿着这杯子喝酒、喝茶,咱们这也算是和古人‘神交’了吧?这感觉,很爽啊!”
李辉眼前一亮:“哎,我觉得可行!你想啊,值得咱们用那种级别的器具招待的客人本就不会多,弄个三五件其实也就够了。”
“对对!还能体现咱重视那朋友!几百上千万的物件都拿出来给他喝酒喝茶了,其它的话还用说吗?重视的态度一目了然啊!再说,不还有老弟你的眼力嘛,无论是捡漏还是市价买,最起码不会打眼。哥哥我多少也算有些人脉,咱哥俩用心收集的话,应该是没问题的。”廖国庆越发觉得可以试试。
“那咱们是收集酒具还是茶具呢?”李辉托着下巴思索着。
“其实我个人是倾向于收集酒具的,总觉得酒更对我脾气。”廖国庆道。
“相对来说,我倒是更喜欢茶。”李辉想了想,道。
“噗嗤!”廖国庆忍不住笑了,他指着李辉点了两下道:“你个千杯不醉的酒神,居然更喜欢茶?”
“哈哈,喝酒嘛,能喝是一回事,爱喝就是另外一回事了。”李辉倒是不以为意。
“倒也是。那我就收集酒具了,你收集茶具吧。如果需要,咱哥俩还可以换着用。”
“我看行,正好咱俩的四合院离得还近。不过,老哥,你收集酒具的话可得注意一点。”
“注意什么?”廖国庆有些莫名其妙。
“你想啊,喝酒就可能喝醉,你用天价酒具招待客人,可千万别喝多了把你的酒具给摔了。”
“嗯……这倒真是个问题。看来我还得注意点,请人喝酒得请酒量大、酒品好的!”
两人随意聊着,他俩也没想到,就因为他俩这番话,他们这个古玩爱好者小圈子也被带起一阵风潮来,好多人都买了几件高档古董酒具或茶具用来待客。
要知道他们这个小圈子里的人个个都有一定的实力,虽然不能跟那些顶级富豪相比,但联合起来的话,能量也不容小觑,无意中,那些本就价值不菲的高档古董酒具、茶具又被他们往上推了一波。
“对了,话说你这形象也该好好捯饬捯饬了,低调没问题,可是有些场合你也得适当展示下实力,最起码,你不能让人看不起。”廖国庆道。
“嗯……老哥说得对,我是得买几套像样的衣服了。”李辉琢磨了下点了点头。
“哎,这就对啦!”廖国庆一拍茶海,道:“择日不如撞日,今天咱就去置办置办吧。还有你这发型,也打理打理。”
“行,正好也到饭点儿了,咱先去吃口饭,然后就去理发、买衣服。”
两人把一壶茶喝完,把茶具简单收拾了下,李辉把半块宋聘蓝标圆茶给廖国庆包好带上,随后两人就去蔡德福那胖子的四合院饭店“檀居”吃午饭,之后廖国庆驾车带着李辉直奔王府井。
先去东方广场东田造型理了个发,又修了修眉,李辉本就有些清秀,理完发修完眉后更是精神了许多,如果说以前是“长得还算可以的普通人”级别,那现在就是“时尚的小帅哥”。
没用李辉花钱,廖国庆直接刷了会员卡。
随后两人开逛东方新天地,每到一家上档次的服装店,廖国庆就一指李辉道:“别管价钱,在最短的时间内,把我这兄弟打扮的让女人看一眼就想嫁给他!”
等他俩出来时,天已经黑了。
他俩身后跟了三名导购,总计拎了4套西服、4套休闲服、5件衬衫、6件t恤衫、6件羊毛衫、4套秋衣秋裤、2条风衣、6条裤子、3套运动服(上下里外全包括)、5条领带、3个领结、3顶帽子、2副墨镜、4双手套、3双运动鞋、4双皮鞋、2双拖鞋、3条皮带、2个钱包、7条内裤、10双袜子、2瓶香水,要不是李辉实在坚持不继续买了,估计还要更多。
李辉身上还穿着一套休闲西服,之前穿的那身被廖国庆卷吧卷吧塞到袋子里,差点直接扔了。
算下来,这一趟总共花了一百多万,这还是李辉尽量收着花的。
按廖国庆的话说:“兄弟你哪怕只靠古玩捡漏,将来也肯定不会缺钱,要学会包装自己。这些衣服看似挺贵,但是跟你的身份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俗话说“人靠衣装,佛靠金装”,李辉现在跟廖国庆这样的成功人士并排走在一起也不落下风,廖国庆是成熟中有些桀骜不羁,李辉则是年轻帅气张扬自信。
如果说廖国庆的底气来自多年打拼出的财富和人脉、岁月沉淀下来的勇猛霸气,那么李辉的底气则是来自系统宿主的身份、对未来前途的无比确信。
不同的底气,却带给两人同样强烈得如光芒四射般的魅力。
这样两个男人走在路上,无论是对异性还是对同性的吸引力都是极大的。
李辉明显能感觉到周围行人投过来的或羡慕或嫉妒或欣赏的目光,甚至有几位小姐姐看着他直捂嘴,眼睛里是毫不掩饰的倾慕。
如果这时候有熟悉的人看到李辉,恐怕绝大多数都不敢确定这和半个月前的那个loser竟然是同一个人。
李辉,正在进行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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