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费劲干掉了这头鬼兵,我才注意到赵军伤得多严重,大头捏着匕首,招呼道:“别愣着了,快过来帮忙。”
我赶紧爬起来小跑过去,情况要比我预计的糟糕的多,赵军不仅左臂受了伤,肩胛骨那里还有一片黑青色的伤口,大头皱了皱眉,说道:“老赵你忍着点,我得帮你放点血。”
我心里一跳,问道:“怎么回事?”
大头表情严肃,指着出血点道:“这里还是小问题,不过我担心那只粽子有毒。”他又对赵军说:“老赵,这下可有点疼啊。”
赵军脸色有点发白,咧嘴道:“要动手就快点,怎么跟个娘们儿似得。”
大头手稳得很,毫不犹豫的一刀下去划开那块皮肉,大片带着腥臭味的血液涌出,同时我发现在他伤口那里还贴着一层絮状物。
大头抬头看了我一眼,小心用匕首去挑,却发现那些絮状物已经和筋肉缠在一起,轻微剥离,就疼的赵军直咧嘴,豆大的汗顺着他额头滚下,让他忍不住骂道:“死大脑袋,你在老子身上绣花呢?”
“等一下,等一下”说着我从医疗包里翻出无菌盒,里面还剩一支吗啡,对他说:“这是吗啡,你先将就一下。”
赵军也感觉出了不对劲,点点头让我给他注射了吗啡。大头也用酒精擦好匕首,深吸一口气,给我个眼神,我和赵敏同时按住赵军,他则手起刀落,一刀剜掉那块肉。
几乎就在同时,我手下的赵军猛地抖动起来,突然的剧痛几乎让他昏过去,好一会才缓过来。接着,我和大头又手忙脚乱的给他包好了伤口,这才喘口气。
赵敏拿水过来,我接过水壶不小心碰到了手上血泡,疼的直咧嘴,她看了一眼,皱眉道:“平时不锻炼吗?”
我尴尬道:“偶尔打打球。”
“打球也不至于这么柔弱吧。”
“桌球。”
她瞪了我一眼,说:“真贫,我给你挑了吧,结了痂就不疼了。”
大头一听,在旁边扶着腰说:“哎哟,我腰怎么也疼了呢,有没有人给我揉一下啊。”
赵军听罢就要起来,“是不是刚刚也受伤了,我给你看看,”
大头摆摆手,说道“你快躺下吧老赵,对了,你看过黑豹没有?”
赵军回忆道:“是不是漫威那个,看过,你问这干啥?”
“那你记不记得里面说地球上硬度最高的金属叫什么?”
赵军想了想,说道:“好像是振金。”
大头比了个拇指,说:“对,你就是振金直男。”
“啊?”赵军听的满脸问号,反倒是在一旁的赵敏扑哧一声笑了,我也跟着傻乐,不过下一秒所有人都乐不出来了,不远处停放的几口棺材,不知是哪一口突然发出一声让所有人毛骨悚然的“砰砰”声,这声音我们再熟悉不过,那是枢机棺被触发的声音,而且也不用我们去疑惑了,几口棺材接二连三的跟着被触发。
大头骨碌从地上滚起,大骂道:“我靠,这粽子是要集体出来跳小苹果了,风紧扯呼啊。”
我问赵军怎么样,他说这点伤没什么还能走,我们便选了个方向跑进去,这里也被清理干净,是个空洞室。
我叹息道:“果然。”
“什么果然,还往前走吗?”大头问。
我捏了捏眉心,说道:“我就长话短说吧,这里是空室,刚刚那间洞室对面那个门连着的洞就一定还有棺材,而且可能是御山也没去过。”
“我们这一路过来,发现的石室都是空的,那是因为里面的枢机棺都被御山他们运出去了。假设他们与咱们的目的一致,都是为了找狐胡王的镇灵台,也找到了这里,就跟刚刚我们遇到的一样,在某种场合下,鬼兵起尸,所以他们不得已才一口一口把棺材封死运出去处理掉。”
“他们与我们不同,这种处理棺材肯定是有一定规模和计划的,最简单的办法当然是一个洞室接一个洞室清空,如此下去甭管狐胡王手下有多少不死军,最后肯定会被搬空。可是刚刚我们看到的并不是,那样子就像正搬到一半停下了,我们也没看到什么打斗痕迹,或者说他们就是突然停手了,那么结果就呼之欲出了。”
赵敏脱口而出:“御山找到入口了!”
“对!”我说道:“不过……”
“不过什么?”大头猴急道。
赵敏看了我一眼,“不过入口应该就在刚刚那间洞室。”
我捂着额头承认道:“是,糟糕的就是这一点,尽管没有来得及细看,可是我猜入口就在那,不过在已经不允许我们再回去找了。”
大头蹲在地上,拍拍后脑勺,仰头问我:“你有多大把握。”
我惊讶道:“你不要命了。”
他说:“不能白来一趟,怎么也要试一下啊,这样,一会我去吸引那群爹,你负责找,如果实在扛不住,听我招呼咱们就撤,那帮玩意刚醒尸,机灵点应该没事。”
我看赵敏俩人,似乎也赞成大头的建议,就道:“先说好,别勉强,情况不对赶紧走,不管捞出多少明器,保住命才有机会花啊。”
我虽然一万个不愿意,却也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和他们回去。
那几口棺材都已经敞开,静悄悄的洞室,几只古尸与先前所见鬼兵一样,全身干涸的像树皮一样,十分僵硬的站在石壁前,想往前走,但是却过不去。
我咽了口唾沫,数了一下,有六只,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反悔的念头,自己真是失心疯了跟他们回来。
大头深吸一口气,拍拍我:“就看你了。”
说着,他和赵敏同时跑出去,那些本来木讷的古尸瞬间复苏过来,猛地转头看向他俩,同时嘴里发出阵阵低吼,向他俩冲过去。
我不敢在耽搁时间,赶紧四下寻找入口,下面一目了然,不会有什么机关,我把目光投向上面,如果是密道,最有可能就是在这些装着棺材的凹槽里。不过凹槽太多了,层层叠叠,不下百个。
仔细看可以发现,墙壁上被凿了很多脚窝,还有一些上了锈的铁钉,想必不是当初吊棺材上去造成的,就是御山留下的。
我焦急的四处寻找,这些装着棺材的凹槽都不深,很像四川那边的悬棺崖,大都一米多深,棺材嵌进去,一头还漏在外面。
不过因为光线原因,最上面几圈看不大清,只能隐约瞧见一个洞子,我对赵军道:“再点一个火把。”
两个火把已经可以照亮大半个洞室,不过让人着急的是,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我不禁怀疑,难道是我想错了,御山是从其他地方发现的入口?
我瞥了大头他们一眼,俩人正通过不断游走来躲闪鬼兵的攻击,而鬼兵的速度也在渐渐恢复,两人看起来已经很勉强了,再耽搁下去他们非被撕碎了不可。
可是眼下根本没有入口的线索,他俩人命正捏在我手上,紧张的我手心全是汗,就对赵军说:“撤吧。”
赵军看向我:“认真的吗?”
我紧张的心脏已经快跳到喉咙了,这一刻突然理解二爷手上把着那些弟兄性命时,每一个决断都需要多么大的决心,这种感觉很难说,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这种人天生就做不了领袖,甚至感觉连大头都不如,他那种人因为看得很开,反而每个决断都很果断。
这种感觉让我很懊恼,我知道一旦撤了就很难再回来了,凭我们的装备根本抵挡不了这几只鬼兵,我紧紧捏着拳头,深吐口气:“再找一分钟,不行打信号给他俩马上走。”
我抬头极目扫过每一个凹槽,就当我感觉已经不行的时候,一个异常点映入我眼帘,我指着那个洞说:“那里。”
那个山壁上的凹槽本身没问题,可是我却发现凹槽周边的岩石较其他槽口的要平缓很多,显然是人为造成的,最有可能就是御山的人从那里经过时留下来的。
我俩小心翼翼靠过去,大头他俩看见我们的举动,立即明白了我们的意图,向这边靠拢过来,可是鬼兵已经逐步恢复了行动力,与他们纠缠在一起,别说要绕过它们爬上来,再拖下去自保都要成问题。
大头有些红眼,一边抡起铁担撞开一只鬼兵,一边喊道:“草他奶奶的,你们先走。”
赵军说:“你先上去,我去救他俩。”
我强迫让自己冷静下来,对他说:“别逞强,我先上去固定根绳子,然后咱们可以火攻把鬼兵逼开,让他俩先撤,到时候你们再用绳子拉我上去。”
说罢,我顺着岩壁爬上去,找了个合适的铁钉把绳子系在上面,下来后赵军已经准备好火油,我俩对视一眼,拿着火把同时冲过去。
大头已经被逼的灰头土脸,就连身手敏捷的赵敏也有些狼狈,我和赵军的加入缓解了他们的压力,几只鬼兵明显有些畏惧火把。
我俩背对背不断用火把恐吓那些不断冲我们龇牙咧嘴的鬼兵,我对赵敏道:“扶着大头先走,只要爬上去就安全了。”
赵敏犹豫了下,说了句“小心”,便带着大头跑向岩壁。
他俩走后,我和赵军也慢慢移动位置,碍于我们手里的火把,几只鬼兵也都不敢近前,不过随着时间推移,它们似乎失去了耐心,口中不断传出阵阵低吼,随时有可能冲上来。
大头俩人已经开始向上爬,我着急对赵军道:“快,你先走,这两个火把有些镇不住它们了。”
赵军来回挥动火把逼退鬼兵,拒绝道:“我断后。”
我一脚踢翻先前准备好的火油,用火把点燃,让火势可以更大些,焦急说:“现在不是逞强的时候,你身上有伤,再不走咱俩都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