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晨光带来温暖,天边有罕见火烧之际,古兹敏悠悠醒来,他先去盥洗室洗了把脸,让自己变得更精神些,穿上燕尾服和银灰色马甲,戴上了单片眼镜、铜色怀表。
抛开单片眼镜,我现在很像一名贵族的管家吧.....正在下楼的古兹敏有些好笑地想道。
当他刚能看见一楼时,科菲便已经站立在门口,望向天空,神情似有恍惚。
古兹敏和煦说道:“早上好,科菲,你起来地真早。”
“不早了先生。”他顿了顿:“茶几上有咖啡,嗯,希望你能有个愉快的早晨。”
“谢谢...”古兹敏看向茶几的位置,那里有一杯飘荡轻雾的咖啡,他走了过去,小抿一口,忽地想起一事,“科菲,关于罗伊先生的事,没有某些让你感觉很特殊的人去处理吗?”
古兹敏指的是阿凯提斯他们,这已经不比七年前的连环杀人案更轻松,而且很可能涉及迷雾,不出意外,阿凯提斯他们多半会去处理,不过昨天自己忘了这件事。
“嗯....似乎有的,但是他们驱逐了我,不过这很合理,先生,至少我知道,警察们有对现场保留检查的权利。”
古兹敏整理丝绸高帽,说道:“我现在去拜访我的警官朋友,希望能有令人惊喜的结果。”
“祝你好运,先生。”科菲的声音在这温暖的晨光中变得有些飘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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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这几天的熟悉,他已经初步熟悉了圣托德街和金梧桐街的位置,都不算近。
他改变主意,打算暂时搁置今天的神秘学,而为了尽快去往圣托德街,他选择步行一段距离,去往国王大道的市政广场的街道旁等待公共马车。
在勒赫王国,公共马车分为两种,无轨和有轨,前者由两匹马拉着,算上车厢顶部,能做二十来个人,但只有大致路线,不设立具体站点,较为灵活,随叫随停。
后者由轨道马车公司运营,例如豪森有轨马车公司便负责建设威尔士街到肯宁顿的线路建设。
在该类街道铺设类似铁轨的装置,马走在内侧,车轮转动于车上,轻松而胜利,所以较之于前者,能装载更多的乘客,唯一的问题是路线固定,很多地方都去不了,较为笨拙。
两者皆是短途马车的替代品,不过即便有很大的改进,但是对于很多下中层阶级依然不能轻松负担,所以你可以在早晨的马车上看到一群穿着体面的绅士和女士或是看报纸、或是补昨晚的觉。
古兹敏状态悠闲地等待,他虽然明面上归属非凡者队伍,但是直系上司却是树先生,而他没为自己设立固定的工作时间,于是,他完成他第一次旷工的创举。
大约十几分钟过去,正在脑海中思考今天行程安排的古兹敏耳边响起了车轮撞击轨道的声音,不多时,一辆双层马车停在了市政广场的站点、他的面前。
“去圣托德街。”付完车费后,古兹敏找了个空位坐下来,将高帽放在膝盖上,闭目休息。
一站又一站,他终于听到了“圣托德街”的单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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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车,他很快撑着手杖来到了229号面前。
“咚咚咚.....”,开门的,是一位英俊的年轻人,他有一双墨绿色的杏仁式眼睛。
古兹敏将高帽脱下,置于胸前,含着微笑说道:“早上好,布莱克警官。”
“是古兹敏,早上好,请进。”布莱克将门缝拉开得更大了些,方便古兹敏进来。
等到两人坐在了沙发上,古兹敏问道:“队长呢?我有一些事想问他。”
“什么事?他还第九区执行任务,如果可以,我希望我能尽量解答你的问题。”
古兹敏没有接过话题,反而疑惑地问道:“其实我想知道这是你的还是队长的家?唔.....一个简单的问题。”
他很早就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了!他们的年龄不像是父子。
听到古兹敏的问题,布莱克望了眼窗外的金辉,先是耸了耸肩,接着故作轻松地叹了口气,回答道:
“在我10岁那年,队长因为处理一个关于异端的案子而来到我家,当时流程很简单,我的父亲也是受害者,所以只是让我父亲简单协助后便结束了。”
“呵呵...可惜我父亲因为诅咒的缠绕,也或许是恶灵的遗留,总之和迷雾有关,所以他在我某次去教育学校的时候死在了家里,连带着我的母亲,后来队长及时赶到,得益于案件本身并不复杂,所以只是请求树先生的帮助后便成功消除了恶灵。”
“但是为了确认我的心理状况和人格问题,我被观察了很久,确认没有问题后,或许是队长不想让我进那堪称地狱的济贫院,反而收留了我。”
说起这些往事的时候,布莱克还略带调皮地眨了眨眼,像是真地遗忘了这些不幸。
“抱歉,我并非有意,”说完,古兹敏顿了顿,转移话题道:“我想询问关于罗伊先生的案子,你有听闻吗?有的吧?”忽地,他才想起来罗伊先生的庄园所在地址并非布莱克的辖区。
“不仅有,我还亲手处理过它,难道你忘了吗?我还兼任非凡者的文职身份。”说到这里,布莱克有所思考:
“起因是罗伊先生的女儿被某个家伙取走性命,他的父亲在向他所在辖区的警察求助无果后,支付高价咨询巫师,得到向镜中世界的存在获取消息的办法,其实质上就是举行仪式,呼求迷雾中的存在.....”
布莱克的记忆似渐渐模糊,不能说出完整的细节,但是对于古兹敏已经够用了。
“那队长他们怎么做的?”
“由树先生带领队长以及弗莱迪先生他们通阴,但是仅仅刚踏入罗伊先生‘活着的记忆’,通阴烛火便自发熄灭,后来不得已退出。”布莱克继续补充道:“实际上,在进入‘活着的记忆’之前,树先生的灵性便有“极度危险”的预兆,但是为了潜在的、可能的,对蒙塔埃利斯的危险,他们不得不冒险尝试。”
“这很伟大。”古兹敏发自内心地有了敬意。
“是啊,每一位提灯者都是微小的爬虫,他们长期处于迷雾中,会连身份都自然而然地忘记....”布莱克感慨地赞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