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孙彻看着周围慢条斯理吃东西的军士们,再看看自己手里早已空空如也的碗,实在忍不住吐槽。
‘要是两军打仗,照你们这吃饭速度,敌人就算在八百里开外都打过来了。到底谁是贵戚子弟啊,吃得比我还优雅!你们要是这样,我大北安国早晚要完啊!’
其实江孙彻也知道,马然他们吃的这么慢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等他们的上司传来新的命令,或者再来一群士兵,平常他们肯定不是这样的,但就是忍不住吐槽。
果然,没一会,远处一大队人马呼啸而来,足有百人。
领头的中年黑脸将军来到江义泉身边,行礼道,“虎贲军步兵校尉,鲁步,拜见大将军,我们中郎将听说,附近有山贼出没,特意令我带刀盾步卒百人,前来保护大将军。”
江孙彻在旁边,听得白眼直翻。
‘过分了啊,还山贼,你看看太安城方圆五十里有哪个土坡是达到了山的标准?
再说,太安城方圆百里要是真有山贼,你们虎贲军不早嗷嗷地挥着大刀砍上去了?估计还会一边砍一边怒吼,我的大刀早已饥渴难耐了!
用山贼的脑袋换军功,这可是你们最喜欢干的事了,你们要是发现山贼之后,能让山贼活过一周,我江孙彻就跟我爹的姓!
你这个谎撒的太没技术含量了!
还有你这名字事怎么回事?战斗民族货币,卢布吗?你咋不叫美圆。’
鲁步看到了江孙彻的白眼,也知道自己话实在缺乏可信度,估计是平常很少撒谎,大黑脸噌的一下就红了,就像一颗燃烧着的煤球,可他还是对着江孙彻行礼。
江义泉倒是没什么反应,随意的挥挥手道,“走吧。”
鲁步使了个眼色,周围百十个刀盾卒马上把江义泉和江孙彻团团围住,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
……
江孙彻踢掉靴子,盘腿坐在床上,回想着一天的经历。
鲁步带着步卒来了之后,就一直围着他们父子俩,有猎物也用不着他们俩出手,刀盾兵只要看到队形之外有任何活物都会提刀上去,砍个稀巴烂。
搞得老爹半个时辰就厌烦了,提前回了太安城。
‘唉……这简直跟坐牢没什么差别啊,就是这个牢房大些而已。’
江孙彻挠挠头,‘老爹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到底是不是要造反啊?’
你就算真的要造反也要和你亲儿子通个信吧,让儿子早做准备啊。
难道是因为前身表现的太游手好闲,不学无术,让老爹不放心,所以才不和自己说清楚?
‘那我要不要去扭转老爹这个观点?骗老爹说之前不学无术都是装的,以防树大招风。’
江孙彻继承了前生所有的记忆,当然知道前身就是单纯不学无术,没有那么多心思,但是为了得到老爹的信任,也只能骗他一次了。
当然,要是老爹不打算造反,那是最好不过了,但要是不打算造反,留那么多兵权干嘛?
所有还是造反的几率大些,不管怎么样,是或不是,今天都要找老爹透个地儿,他不想再提心吊胆了。
“说做就做,在事态没有进一步扩大的时候,早做准备。”江孙彻决定了,起身走到了门前。
伸手去拉门闩,可刚摸到手就像触电了一样,马上缩了回去。
‘那个,再想想吧,要是老爹真的想要造反,自己不知道这事,没准还能活命呢。’
江孙彻前世到底只是一个普通人,实在是怕惹麻烦啊。
“可老爹也是很关心自己的,如果能让他悬崖勒马,没准能保住他呢?”
‘那到底是去还是不去啊?’江孙彻苦恼的抓着头发。
让一个有选择困难症的人做决定实在是太难了。
得,掷硬币吧。
江孙彻拿出一枚铜板,在一面做上记号,心说‘如果是有记号的这面朝上,就去找老爹。如果不是就不去。’
“天灵灵,地灵灵,求求老天爷你给我指条明路!”江孙彻一边嘴里念咒,一边扔出铜板。
“叮~~~”
江孙彻看着地面上得铜板,是有记号得那面朝上。
‘额~要不咱三局两胜?对,就三局两胜。’
……
“靠!这不科学!连着十二把都是这面!肯定是你有问题!”江孙彻抓起铜板狠狠的仍进了里屋。
江孙彻坐在床边,渐渐冷静了下来。
单从理智上来说,他应该去,因为江义泉要是真的想要造反的话,那不管他知不知道这件事,他都被牢牢的绑在江义泉的船上了,因为他们是父子。
如果江义泉成功了,他也会跟着一起水涨船高,但要是失败了,那就是万劫不复,就算他说自己不是江孙彻也不会有人相信的,他都会跟着江义泉一起被杀掉。
要是从感性的方面来思考,他也应该去,虽然他和江义泉这个老爹相处时间不多,但也能感受到,这位父亲是真的很爱他,只是有些恨铁不成钢而已。
但江孙彻是真的很害怕,他前世只是一个最普通最普通的小人物,小到他死了,也就只有父母会为他流泪。
江孙彻从来没有参与过这么重大的事情,他最多是在校运动会上,跑个步,这都是他参与过的最大的事情了。
他前世也从没想过什么波澜壮阔,功成名就,他就想安安稳稳的活着,买个车,买个房,娶个媳妇一起孝敬爹和娘,这就是他前世的所有梦想。
“呵呵,看来我还是没有真正的融入到这个世界啊,想的居然还是前世的小民生活。”
江孙彻站起身来,走到悬挂在墙边的一把宝剑前。
“哗……”
一把抽出宝剑,银光闪耀在江孙彻的脸上,他没有犹豫,剑锋向下,划开了自己的手掌。
看着血液一点点流淌,疼痛感刺激着他的大脑,他意识到现在就是真实的,不可能回到原来的世界了,他必须完全融入这个世界,把自己当成这个世界的一份子,把自己当成江义泉的儿子,扮演好自己应该扮演的角色。
收剑入鞘,江孙彻提着烛灯,在地上寻找着。
他突然止住了脚步,走向了桌旁,那枚铜钱静静的躺在地上,朝上的那一面是有记号的。
江孙彻用受伤的左手,抓起铜钱,感受着冰冷的触感。
“既然是老天爷给指的明路,那我就走。”
江孙彻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左手,走向房门,这次摸向门闩的手没有迟疑。
迎着月光,走出了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