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孙彻松开了赵凤蝶的手,她飞快的钻进了轿子,并且拉下了轿帘。
“怎么跟个含羞草一样。”
笑了一声,江孙彻对轿夫说,“起轿吧。”
“是,少爷。”
江孙彻坐在轿子上扭了扭脖子,总算是结束了,七个老婆,回个门都这么累,这以后逢年过节可怎么办啊。
他摇了摇头,把一些杂乱的想法丢出脑海,嘴里念叨着一个名字。
“王英光……”
江孙彻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如果真的是前朝皇子想要挑起战争,司机复国,那肯定会选能人来办这件事,就算这个皇子身边没有多少厉害的手下,也该选两个聪明的手下来刺杀啊。
可一个聪明的刺客,怎么会在行动之前喊什么口号,暴露自己的身份呢?
还正巧被一个没多大能力的小将领听到,这也太水了。
昨天江孙彻得知,刺杀铭泽的人是前朝皇子这条线索是那个叫王英光的将军上报的之后,江孙彻就差人调查了一下这个王英光。
王英光是现任王家的家主,是属于士族阵营的一份子,早年间王家也出过几个高官,不过后代子孙不争气,这些年王家都没出来什么厉害的人物,所以王家在士族中的地位非常的尴尬。
高不成低不就,偏偏曾经王家还辉煌过,这让王家人身上都带着一份傲气,但又没有能够支撑这份傲气的能力。
这几年没少被人奚落,而王家也总丢不下傲气,谁都看不起,这让王家在士族中不是很招人待见。
到了王英光这辈,只能靠着祖宗的荫庇勉强混了个从六品的绥边将军。
你听听这名,绥边,绥边,这不就是随便吗?谐音梗是要扣钱的!
从名字就能听出来,这个将军位有多没存在感。
王英光手下更是连一个兵丁都没有,就是个挂名领俸禄的将领。
到底是宏国皇子的手下真的这么水,还是这个王英光在说谎啊?江孙彻思忖着。
他分析了一下,现在太安城里有这么几方党派,第一个是以老爹为首的,表面上拥兵自重,实则上真心效忠洪文帝的保皇派。
第二个是以七位岳父为首的士族阶级。
第三方是存在感极低,势力也最弱小的寒门子弟,这些人大多数也是依靠士族阶级发家的,也能看作是士族的子势力,之所以单独列出来,是因为这些寒门子弟,也有着巨大的潜力。
毕竟他们代表了天下间非士族的读书人,他们虽然地位不高,但人数还是很多的。
第四方是其他四国派来,负责让北安国混乱起来的质子党,这四个质子虽然不是同一国家,甚至彼此国家还有仇怨,但他们的目标是一样的,就是让北安国自己混乱起来,他们各自的国家好在一边坐收渔翁之利。
现在又蹦出来一个想让天下混乱的宏国皇子,当然,必须是真的存在这么一个皇子,才有这一派。
这这这,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太安城就这么大点地,怎么分了这么多势力啊。
不数还好,一数起来江孙彻发现整个太安简直是暗流涌动,各方势力都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自家老爹的保皇党好说,就是让皇权威压一切,这就是保皇党的目标。
士族的目标也很简单,就是重新崛起,再次把控全国权势,架空皇帝。
寒门子弟的想法则单纯了不少,就是想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而那些质子则想让北安国混乱,不管别的,只要能让北安国里一片乌烟瘴气就行。
至于那个宏国皇子……
如果世上真的还存在这么一个皇子,那他的想法肯定是想要复国,而他想要复国那就需要战乱,因为只有在战乱时期,五国才顾不上他,他才有可能发展。
不然任何一国都不会让这么一个皇子活下来的,并且发展壮大的。
这么算起来,刨除那个不知真假的宏国皇子,质子党是剩下所有派系的敌人啊,毕竟其他的派系想的都是在北安国这盘大棋里,谋得更多的利益,而质子党则想掀翻这盘棋。
这么说起来,王英光虽然在士族阵营里不招人待见,但也绝对不可能帮助质子党,那他说的话也就不可能是假话了。总不能这个王英光也想挑起战争吧?江孙彻笑了一下。
随后他又发散了一下思维,想了一下,如果王英光真的想要挑起战争,那他会得到什么好处呢?
江孙彻仔细的想了一圈,得到一个结论,那就是全无好处,或者说一切皆有可能。
因为战争代表着不确定性,王英光如果真的挑起战争,他的王家可能会突飞猛进的变强,也有可能就此化作飞烟,就此在世间消失,就像薛定谔的猫,充满了不确定性。
哈,我在想什么呢?王英光怎么可能用这么蠢的算计呢?士族里可都是猴精猴精的老狐狸。战争之下,可能会突然得到一切,但这只是小概率的事件,更大的可能性是灭亡。
想想古今中外有几个家族能在战争中捞到好处,又全身而退呢,在战争中发家的只是少数,这么凶险的算计王英光怎么会用呢?
相较于挑起战争,他明显有一条更好走的路,那就是像七位岳父一样,吸纳寒门子弟,或是没加入士族的高官,慢慢发展壮大。虽然这条路比较缓慢,但胜在安稳,不像在战争中发家那么凶险。
这么简单的一道选择题,一个不那么聪明的人都会选,王英光怎么可能不会呢?
江孙彻笑着摇了摇头,最近是不是压力太大了,怎么老胡思乱想啊。
“少爷,到家了。”轿夫在外面说。
“知道了。”江孙彻回了一声,伸手去拉轿帘。
突然,他的脑海里闪过一个片段,是他背咏鹅的那天,路上的行人都在说他肯定是抄诗的事情。
江孙彻重新坐了回去,为什么会突然想起这件事?
沉思了好一会儿,他也没有想明白。
“少爷你怎么了?”轿夫在外面疑惑的问。
“哦,没事。”想不明白就不想了,总会有想明白的那一天,或者把这件事情忘掉。
身边已经有一堆麻烦事了,就不要自寻烦恼了。
江孙彻掀开轿帘走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