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若没有栖息的地方,到哪里都是流浪。顾婉舟仅存的栖息地,消失了,就像茫茫宇宙中的一粒尘埃,她不知该何去何从。她非常难过,难过到不想醒来,只想这样沉沉的睡去。
翌日亥时前,杜老夫人让如意扶自己起身喝茶,刚端起茶杯却突然摔倒,如意扶杜老夫人起来时,杜老夫人身上的茶水不小心弄到如意脸上。
“哎呦,老了不中用了,来,老身为你擦拭一下。”言毕杜老夫人拿着绢帕颤抖着擦了擦如意的脸颊和鼻子。
老夫人不必客气,无妨无妨……”话还没说完,如意就趴到了茶桌上不省人事。
“奶奶、老夫人!”九王爷和杜康突然现身,吓了老夫人一跳。
“任何东西都不要带,裹上这件披风就行。”杜康言毕为杜老夫人披上披风,并一箭刺死如意。
九王爷搂着老夫人,脚尖遁地闪身飞出房间,望风的杜康也脚尖遁地飞出房间,三人瞬间不见踪影。
出宫后,杜老夫人被安排在九王爷的秘密宅邸。
宫里,太后和大王如热锅蚂蚁,杜老夫人在宫里突然失踪,所有用度都在室内,连外衣都没穿走。
“母后,杜氏父子能否有如此的本事,出入王宫如入无人之室?”
“不像,杜康没有这种本事,更别提杜正辅。能神不知鬼不觉的两次入宫抢人,只有两种可能性:其一,他是拥有上官血脉的人,其二他是拥有幻术的白族传人。”太后目光狠厉的说道。
“朕,不知,请母后细细道来!”
“拥有上官王族血脉的人,天生就会凌波微步。凌波微步的拥有者脚尖遁地闪身即可跃出千米之外。拥有这等奇术,也是上官王族屹立不倒的原因之一。”大王既然已经知道自己不是上官王族血脉,太后也就道出了实情。
“母后,朕不会凌波微步,朕打不开宝匣,朕不是上官王族血脉……朕的父亲到底是何人?”
“瑞儿别急,母后早晚会告诉你,只是现在时机未到,先继续听母后讲!”太后安抚大王后又继续说道:“白族传人,生活在四国接壤的禁地花果山山脉中,据说此山脉有一处圣地,白族传人在年满一岁的时候,会被放在幻术圣台,接受万丈关芒的洗礼,纯种白族孩童便拥有了幻术,非纯种的孩童会使圣台裂开,而至孩童掉入万丈深渊,粉身碎骨而死。幻术,幻影之术,拥有此术的人只见其影不见其人,轻功和速度的都让人叹为观止。”
“母后,现在不管是哪种可能,咱们都有麻烦,毕竟,杜老夫人是在八仙殿失踪。”大王说到了点子上,这也是太后忧心焦虑的地方。
“为今之计,此事先隐瞒不宣,朕派暗卫出去打探。”大王言毕转身离开,同时唤了小春子宣新入宫的陈珊珊雨露园伺候。
顾太医很头疼,三天过去了,从脉相上看,女儿已无大碍,却迟迟没有醒来的迹象。
杜康身兼大任,没有再来顾府,但田震等暗卫却没有离开顾府半步。
打仗亲兄弟,上阵父子兵!杜正辅与杜康招贤纳士、屈己待人,逐渐引得四方豪杰来投,很快就增兵一万,但加上宫外十里原有的九万,也只凑了十万雄兵。据报,玄武国将拥兵二十万来犯。面对悬殊的实力差距,杜氏父子密室商议,只能智取。
七日过去了,顾婉舟依然没有醒来,形如槁木,毫无生气。太医院最受器重的李太医也来过,摇摇头走了,顾太医和夫人皆没了主意。
这日,太子上官协与二王子上官章来到顾府。管家通报后,顾太医萎糜不振的出门迎候。
“顾太医,宫里流传顾大小姐重病不愈,本宫与二弟替父王前来问候。”言毕,一挥手,数名兵勇抬着数箱银两和名贵草药鱼贯而入。
“微臣谢主隆恩!”顾婉舟昏迷不醒,顾太医对这些身外之物也没了兴致。
闺房榻上,顾婉舟毫无生气的躺在那里,给人一种即将离去的感觉。看到如此的顾婉舟,再想想兰舟会笑魇如花、如仙姝下凡的美人,太子和二王子不禁惋惜、痛心。
“有侍卫看到一个戴银面罩的黑衣人掠走顾大小姐而至顾大小姐受伤,父王一直在追查凶手。顾太医、顾夫人不必太过忧心,相信顾大小姐定会吉人天相。”太子上官协真的希望能有奇迹发生,他不舍顾婉舟。
“婉舟姑娘,在下是二王子上官章,本宫去问了李太医,他说从脉相上看,你已无大碍,主要是你自己有心结,不愿意醒来。到底是何心结让你如此悲观厌世?只要你肯醒过来,本宫愿尽吾所能,护你周全!你醒来可好!”二王子是有心人,父王让他们来探虚实时,他就去找了李太医。
顾婉舟听到了,她真真切切的听到了,二王子的声音如一股清泉,但顾婉舟感觉自己好懒,懒的真的不愿意睁开眼睛,因为,睁开眼睛就能看见这不愿面对的现实。
一番寒暄,顾太医和顾夫人送走了太子和二王子。顾夫人愁眉不展的坐在顾婉舟榻前,不停的拭泪:“婉舟,我的女儿,为娘命苦,失去了你哥哥忠儿,为娘不能再失去你,你快快醒来可好,你若离开,娘也不活了,娘陪你,娘怕你黄泉路上孤单,婉舟啊,醒来吧……”
顾婉舟听见了,她听见了一个母亲的撕心裂肺。可怜的顾夫人,你儿子女儿都被朱氏害死了,我顾婉舟不是你的孩子啊,我只是我养母的孩子,但是她不要我了,她忘记我了,人世间的情分啊,就像那过眼云烟,稍纵即逝。咱们都是苦命的,你不要哭了,我好累,我不想睁开眼睛,你别哭了,好不好。
顾婉舟在心中自言自语,但抑制不住悲伤,她流出了滚烫滚烫的热泪。
可怜的顾夫人,只顾着拿绢帕拭泪,却没有看见顾婉舟眼角也流出了泪水。
九王爷已经离开顾府去调查他该调查的事情,杜康也准备出征,田震在暗处观察顾婉舟这里没有其他威胁,而且有顾夫人衣不解带的陪着,他放心的回去复命了。
“大王驾到!”小春子的声音让顾太医和顾夫人强打精神出来迎驾。
“婉舟姑娘可曾醒来?”大王没有任何寒暄,张口便问。
“不曾醒来!”顾太医摇着头一脸憔悴的答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