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的诸天轮回
五点半的时候,苏乙给邱莹莹打了电话,约她们一起下楼。
一起去吃饭,苏乙有车,自然客串司机的角色。
三女嘴上叫着来了来了,但其实樊胜美还没决定好穿哪件衣服才能搭配上她唯一一个真品的包包。
邱莹莹临走了才觉得自己这身衣服穿了好几天,也该换了。
三人忙得一阵鸡飞狗跳,还不敢让苏乙久等,于是匆匆忙忙跑出门。
结果到了电梯口,樊胜美怎么看怎么觉得自己这身别扭,于是问两个女孩:“是不是还是那身淡黄色连衣裙更好看?”
邱莹莹也很别扭地扯着自己的裙角,苦着脸道:“不行,我穿这身得别扭死,我还是换我自己本来的风格吧!”
她今天穿了一身超短裙,秀出了自己的美腿,但怎么看怎么别扭,浑身不自在。
“不是吧?”关雎尔无语一拍额头,“都要出发了,你们还纠结呢?再说现在也来不及了啊”
“来得及来得及,我现在就去换!”樊胜美一边往房间里退一边指着两个女孩,“你们先下去在车库里帮我拖延一会儿,我很快的,最多五分钟!”
“樊姐”关雎尔就要叫住樊胜美,没想到邱莹莹也跑了。
“我跟樊姐一起,关关,我也要五分钟,你先下去帮我们拖着。”
“哎,我怎么拖呀!”关雎尔急了。
本来她就不想面对苏乙,何况现在是单独面对?
可两个室友已经跑回了家里,“砰”地关上了房门。
关雎尔呆呆站了半天,直到电梯门开,她才苦恼地抓了抓头发,走进了电梯。
脑子里乱七八糟想着待会儿见面该怎么办的事情,结果电梯只下了一层就停了。
“不会吧”
关雎尔惊恐瞪大了眼睛,心中狂吼“不要,千万不要”
但命运有时候就是这么无奈,总是在你最不希望的时候准确带给你伤害。
站在电梯门口的,不是苏乙是谁?
关雎尔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脑子嗡嗡的,瞠目结舌,结结巴巴叫了声:“白、白先生。”就没了下文。
她感觉自己的脸烧得厉害,想来必定红得发亮。
她恨不得现在就逃出去,跑得越远越好。
苏乙看到关雎尔也有些惊讶,尤其是这姑娘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的,让他几乎忍不住想笑。
但他偏偏还不能笑,因为他怕自己一笑,人家小姑娘更害羞了。
“咦,怎么就你一个啊小关?”苏乙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进来,“邱莹莹和小樊她们呢?”
“她、她们在穿衣服。”关雎尔听见自己这么说,心都快蹦到嗓子眼了。
穿衣服?
苏乙一怔,这两位之前是光着的吗?
想来应该是关雎尔的语病,可怜娃,尴尬到这种程度了吗?
苏乙忍着笑,故意背对着关雎尔按电梯,不看她接着说话:“那咱们去车库里等她们吧,听说小关你家是武功城的?”
“是,是。”关雎尔低声道。
“那离魔都很近啊,”苏乙笑道,“不嫌麻烦的话,每个周末都可以回家去住。”
“对,对。”关雎尔道。
“像你这样的小姑娘能进五百强企业上班很不容易,平时工作很辛苦吧?”苏乙问道。
“嗯,嗯。”关雎尔道。
带不动啊
苏乙做最后的努力:“小关能和我说说邱莹莹的事吗?什么都可以。”
“好,好。”关雎尔道,然后就没了下文。
“”
苏乙沉默了下来。
电梯里陷入难言的尴尬。
突然
吥儿
一声屁响,打破沉默。
关雎尔从浸入式的尴尬情绪中清醒过来,瞪大眼睛看向苏乙。
刚这个屁,就是苏乙放的。
苏乙回头看了眼关雎尔。
“崩崩崩崩”
尾气还源源不绝地排出。
关雎尔的嘴都张成了字。
“还真挺尴尬哈”苏乙有些讪讪,轻咳一声,“头一个是故意的,咱们算一报还一报,后面这一串儿确实是我没夹住,算是免费赠送的,怎么样?”
“噗”关雎尔一下子笑喷了,急忙捂住嘴。
“库库库库”她笑成了小火车。
苏乙也忍不住捂住了鼻子,这味儿,怎么跟羊肉汆汤似的?
眼看关雎尔笑个不停,苏乙忍不住打趣道:“别大口吸,给我留点儿。”
“库库库库”
小火车进隧道了。
叮。
电梯在六楼停下,一个老大爷背着手往进走。
刚到电梯门口,大爷浑身一震,瞪大眼珠:“嚯!什么味儿这是?”
“刚有人吃榴莲,被我们给赶出去了。”苏乙面不改色道。
“库库库”关雎尔笑得不要不要的。
“榴莲?”大爷一边往进走,一边使劲吸鼻子,“这榴莲不怎么新鲜了吧?”
“库库库库”
大爷奇怪地回头看关雎尔。
“这孩子笑什么呢?”
“别理她,”苏乙笑眯眯道,“她今天发奖金了,高兴。”
“库库库”
“那也不能乐成这样啊!”大爷也乐了,笑声是会感染的。
“榴莲怎么能往电梯里拿呢?多味儿啊?”大爷又使劲吸了吸鼻子,抱怨道。
“可不是?”苏乙道,“太没素质了,所以让我给撵下去了。”
“撵得对!”大爷很支持地点头,又使劲吸了吸,品了品,指着苏乙:“哎,你信不信,他这榴莲,绝对是暹罗的金枕头!”
苏乙瞪大了眼睛:“这您都能闻出来?”
“切,那你,开玩笑呢?”大爷又是傲然又是不屑,“年轻时候我东南亚跑过船的,这味儿,我熟着呢!”
苏乙“啧啧”摇头,怜悯地看着大爷:“大爷,您这辈子,受苦了。”
砰!砰!砰!
关雎尔转过身去砸电梯,身子一颤一颤的,已经发不出声音来了。
“哎哎哎,小姑娘,这可不敢!”大爷急忙道,“这电梯里可不敢开玩笑,白天旁边那个电梯还出事故了,现在还维修呢。”
说话间,一楼到了,关雎尔也蹲在地上再次“库库库”起来。
“大爷您慢走。”看大爷还要说话,苏乙急忙道。
大爷看了他一眼,指着苏乙道:“知道春富诗吗?也是榴莲的一个品种,味道跟这差不多,但细微之处还是有区别的,一般人闻不出来,也就我!”
“”
大爷走后,电梯继续下行。
苏乙吸了吸鼻子,电梯里已经没味了。
他长长叹了口气道:“大爷是一点儿没糟践,全给吸走了啊”
“库库库库”
最后苏乙几乎是搀着关雎尔上车的。
这孩子笑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笑得肚子疼得直不起来了。
车上缓了好一会儿都没缓过来。
等樊胜美和邱莹莹下来的时候,她还脸红扑扑的,一副虚脱的样子。
二女上车,给苏乙打过招呼后,都奇怪地看着关雎尔。
“你怎么了关关?”
“库库库”
得,又开始了。
苏乙也忍不住笑着发动汽车。
一路上任凭二女怎么问关雎尔,关雎尔就只是笑,摇头,根本不说话。
“得,这孩子傻了。”樊胜美哭笑不得的总结。
“哈哈哈哈”受关雎尔的感染,邱莹莹也笑得停不下来了。
“关关哈哈哈,我也不知道我笑什么,但我就是想笑,哈哈哈”邱莹莹笑得前仰后合。
“库库库库”关雎尔又开始了。
“咯咯咯”樊胜美也忍不住了,“不是,你们俩行不行啊,有什么好笑的?咯咯咯”
于是在一片欢笑声中,车子径直驶入一片丛林掩隐、楼阁交错的古老街区。
这片铺满金色夕阳的梧桐树小洋楼街区,散发着魔都独有的海派风情,百年洋场的魅力,在这里尽情绽放。连三女的欢笑声都小了些,似乎不愿打扰这里的静谧。
谭宗明请客的地点放在了这里一家名为荣府宴的餐馆,这是一家享誉海内外的高端私厨餐厅,比邻周公馆和梅兰芳故居,餐馆主营经典台州菜和粤菜,无论是环境还是菜肴,都属于顶级。
此时谭宗明和王柏川就站在荣府宴的大门口,等待着苏乙他们的到来。
安迪和曲筱绡已经到了,两人在里面说话,谭宗明没让两个女士出来。
“谭总,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才好,多谢您给我这次机会!”王柏川满脸感激地道。
谭宗明淡淡道:“交朋友,就是拿真心换真心,我今天拿真心对你,就是希望你也拿真心回报我。柏川,你也不必感谢我,朋友之间的谢,不在口头上。”
“我懂,我懂!”王柏川连连点头,“谭总,你看我表现吧!”
顿了顿,他又恭维道:“谭总您真是厉害,我们所有人都还在为怎么接近目标头疼,您就已经齐聚五朵金花于一堂,一起吃饭了。说真的,我到现在还有种做梦的感觉。”
谭宗明笑了笑道:“我也是沾白牧阳的光。”
“白主管?”王柏川一怔,叹道:“当初以为这个白主管是个下下签,现在看来,人家还真是精着呢,第一个出场不说,而且难度系数也最低。”
顿了顿,又道:“不过演绎难度向来是和评价挂钩的,这白兄弟选择了容易,也就等于放弃了最佳,他也算是无欲无求了,只要他广结善缘,平平稳稳拿分混点粉丝值,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无欲无求?”谭宗明似笑非笑看了眼王柏川,心说你知道个屁,“柏川,白兄”
他刚要跟王柏川告诫几句,让他知道白牧阳这个人的不简单,让他放尊重些,结果就在这时,他看到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向这边驶来,他顿时精神一振:“来了!”
话题就此中止。
苏乙一眼看到谭宗明身边这个笑容可掬的西装青年,心想这个男的就是王柏川了吧?
他扫了一眼,就停车熄火。
而后排的樊胜美不经意看到王柏川,简直快瞪掉自己的眼珠子!
他怎么会在这儿?
门童拉开了车门,苏乙随手把车钥匙递给他道了声谢谢,然后就朝谭宗明走了过去。
“白兄!”谭宗明爽朗大笑着向苏乙伸出手来。
两人紧紧握手,故作亲热寒暄两句,此时三女也走到了跟前,苏乙立刻适时回身向谭宗明介绍。
谭宗明很有耐心一一作揖问候,温润有礼,末了道:“安迪是我的朋友,白兄更是我的挚友,你们是安迪和白兄的朋友,更是邻居,那以后就是我谭宗明的朋友,只是不知道我又没有这个荣幸,成为三位女士的朋友呢?”
三女纷纷客套一番,谭宗明这才回身介绍王柏川。
“白兄,这是我新结识的朋友,姓王,名柏川。”谭宗明装模作样介绍道,“他刚好找我有些私人的事情要谈,我想左右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多一个人,也就多结识一个朋友,于是就让他也过来了。白兄,你不会介意吧?”
“怎么会?”苏乙笑着向王柏川伸出手,“王先生,很高兴认识你。”
王柏川急忙伸手笑道:“白先生你好,我也很高兴认识你,看你一表人才,不知道在哪里高就啊?”
苏乙一怔,道:“勉强混口饭吃,不提也罢。”
王柏川哈哈笑道:“白先生你太谦虚了,有谭总关照,你以后前途无量的,对不对?”
苏乙又愣了一下,看了眼谭宗明。
谭宗明轻咳一声,道:“柏川,白兄哪里需要我关照?他关照我才对。”
随即转移话题:“走吧,我们进去吧。”
王柏川直到此时还不疑有他,实在是刚才苏乙和谭宗明见面的对话太具欺骗性了。
谭宗明聚会临时带人来,到门口了也仅仅是通知一下苏乙,苏乙却毫无不满直接答应。王柏川本就对苏乙有先入为主的印象,看到这一幕当然会觉得印证了两人地位高下。
至于谭宗明出门迎接的,王柏川也以为是来迎接三个女士。
还有最后那句“他关照我才对”,自然被归类为客套了。
不怪他眼拙,其实正常人都会这么想。
怪只怪,他分不清状况就贸然参与进来,难免会闹出点差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