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能呢!我一朵师父可是S国最厉害的跆拳道冠军!我怎么可能不紧紧抱住师父的大腿呢?嘿嘿嘿~”
时浅笑得开朗,像一个小太阳。
林易铎,林一朵,“一朵”师父这个昵称,时浅从小叫到大。
林易铎心大不在乎,林枝却常常因为觉得这个称呼不符合她爸英明神武的冠军气质,经常和时浅扭打在一起。
“就知道撒娇~”
林易铎宠溺地摸了摸她粉红的头发,在时浅没有看他的时候,眼里一闪而过一道暗芒。
看来浅浅已经慢慢从失去父亲的阴影中,慢慢走出来了。
所在才来找林枝的吧。
林易铎四十多岁了,身高一米八五,身宽体胖,将近一米七的时浅站在他身边,显得十分乖矮。
时浅只对特定的人撒娇,比如她父亲,比如她师父,比如她真正的闺蜜,比如……以前的陪读加贴身保镖,现在的先生。
离开一会儿,她就有点想他了。前世三年,与其说她在恨着他,不如说她其实无时无刻不在想他。
“哎呀,行了行了!”
林枝看着叙旧了好一会儿两人,满脸嫌弃。她一把拉过了时浅,朝外走去。
“赶紧走!不是还要去逛街?跟老头瞎聊什么?”
林老头本头摸了摸自己浓密的头发:“……”不是亲女儿,认证了。
“师父拜拜!我会常来的!”
“哦耶!”外门弟子欢呼了一声。
“高手女神再见!”
“高手女神一定要常来啊!”
时浅清爽大笑,漆黑的眸子闪过调皮,灵俏地眨了眨眼,清声道:“有你们这么可爱的人,我肯定会常来的!”
弟子们:高手女神也太暖了吧!
林枝嘴角一抽:“高手女神?也亏你想的出这种称号!”
这一听,就是时浅这小霸王逼他们喊的。
“你输了,必须喊我老大!”她还能记得,小时候的时浅叉腰指着她说道,虽然她愿赌服输,最后喊了……
时浅无辜:“雨我无瓜。”
她们走出大门走后,弟子们立刻眨着好奇的大眼睛,凑到了林易铎身边。
“馆长馆长,那个粉头发的高手,也是我们道馆的?”
“嗯,差点取代你们现任少主,继承道馆的另一位少主,你们可以叫她:小少主。”
林易铎云淡风轻地摆了摆手,转身往里面走去。
林枝:……认证了,不是亲女儿。
“小少主?好嘞!”
“小少主真的好可爱~”
“小少主……”
“小少主……”
林枝:这日夜相伴的三四个月,到底是错付了。
出租车上,时浅一手慵懒地撑着车窗,一手慢悠悠地转着手机。
她目光熠熠地盯着林枝,嘴角挂着标志性的邪笑,和清美软糯的脸蛋,十分不符,却又有一种特别的迷人魅力。
林枝称这种魅力为:智障般的魅力。
“又抽哪门子风?”
林枝眼皮抬了抬,面无表情睨了一眼盯着她看的时浅。
下一秒,时浅的话就像一颗炸弹,落在了林枝头上,瞬间爆炸。
“枝枝,我和景沉结婚了。”
“谁结婚了?”
“我和景沉。”
“你怎么了?”
“我结婚了。”
“你和谁结婚了?”
“景沉。”
“……”
两人开启了长达一分钟的沉默。
良久,林枝才冷幽幽地冒出一句:“你疯球了?”
她不是坚信是景沉杀了她父亲吗?她不是固执地守着那份仇恨在自暴自弃中沉沦吗?可她现在这是怎么回事?
大约五个月前,时浅的父亲从盛世集团的总部大楼楼顶跳下来,自杀了。
时浅却坚信一定是他杀。
而且,一定是她最偏爱的保镖——景沉杀的。
因为时粤留下的遗嘱就是:将他在盛世集团的所有股份,全部给与他毫无血缘关系的景沉,把他大部分的财富,留给时家一个普通的保镖。
不是留给他最疼爱的大女儿时浅,不是留给他的夫人,星华国际的CEO唐秋婳,也不是留给他的小女儿时允诗。
而是给了一个跟他毫无血缘关系的,时家大小姐的一个贴身保镖。
所有人都在疑惑和惊奇中,猜测而嘲讽着自以为的内幕。
与此同时,时浅也更加坚信,景沉是为了利益,而故意靠近她,靠近她父亲……
而同时也是她对景沉毫不保留的偏爱,给了他机会犯罪……是她间接害死了爸爸!
林枝跟时浅闹掰的根本原因,不是时浅一直跟那群不知哪里找的不三不四的狐朋狗友混在一起,而是因为——
她虽然不知道时伯父是自杀还是他杀,但她相信,景沉是不会做出那种事的。
她相信时伯父留下这样的遗嘱,一定有他的道理在。
而这个世界上最应该相信景沉的人,她怀疑了他,并且坚信他就是幕后主使。
林枝很失望。
不过,现在……
林枝直视着时浅水晶一样纯粹明亮的眼睛。
那双眸子,黑曜石一样剔透玲珑,散着迷人的光泽,又那样让人读不懂。
“我暂时跟你混不下去了,就这样吧,什么时候想通了,再来找我和好。”
林枝记得她当时,自己这样对时浅说过。
所以时浅现在这是已经想通了?
她相信景沉了?她不跟那群人在一起混了?
“我没疯,我想通了,我喜欢景沉,我会和他一起走下去的。”
时浅像是看出林枝在疑惑什么一样,嘴角微弯,鹿眸真诚地看着林枝,她们很久没有这样互相对视过了。
“……”
林枝难得沉默了。
虽然她很早之前就觉得时浅和景沉一定会在一起,但是她没想到这一天,会来的如此猝不及防。
尤其还在时伯父死后,在时浅把景沉当作仇人之后,他们居然还是在一起了?
“我尊重你的选择,但是我好奇你现在还有没有在恨他。”
林枝凝视着时浅,像是要从她眼睛里看出星星来一样。
她跟时浅之间很少有这样正经的问答,林枝没有觉得别扭,她自认为除了景沉,她就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时浅的人了。
“我很爱他。”
时浅垂眸,笑了。
这么多年,林枝还是第一次见小霸王时浅笑得这么温柔甜蜜,跟个小女人一样。
时浅突然发觉自己好像有点矫情了,于是连忙收敛笑意。
可惜早已被林枝收尽眼底。
只见林枝窸窸窣窣地在自己的裤兜里摸着什么,是手机。
她解锁后点了几个键,在时浅迷惑的目光中,把手机递到了时浅嘴边,平淡地看着时浅。
“你再说一遍,我录下来给景沉发过去。”
时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