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
见到陆行忽然停下脚步,呆愣原地,红鸾稍作等待后,低吟出声。
在她的左手,紧握着敛气兽皮革缝合的精致刀鞘,完美的将刀锋寒意锁在其中,仅露出湛蓝刀柄在外,锋芒内敛。
此刀,名为湛寒!
“汪?”
小火后肢弯曲,蹲坐下来,等待主人动作。
“无事,走吧”
陆行摇摇头,沉吟道,眼中困惑一闪而过,继续向前。
他无法得知那股诡异念头产生的始末,因为留下这道信息的人,是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传达而来的疑惑。
“为何会允许它们,妖族?进入哪,天来峰吗?”
难道天来峰中有妖族潜伏?陆行暗自猜测,直觉内心笼罩在迷雾之中。
红鸾安静的跟在身后,见到陆行埋头走路的模样,便知道他正在思考,于是严肃起来,警戒四周,防止主人被打扰。
忽然,她心有所觉,感受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意念,似乎是挑衅而来,正在向陆行身上蔓延。
她先是拦截下那股意念,旋即冷面扭转,视线越过人群的重重阻碍,锁定在某处山壁之下的窝棚之中。
铮
湛寒长刀出鞘!
“嗯?”
高柳当即露出疑惑,自己的念头竟然被陆行身后的小姑娘拦了下来,但凭借气血看来,那人不过狂力初期,甚至不到炼神,如何感受外界意识?
冰冷的杀意毫不遮掩,向此处笼罩。
他的眼皮狂跳,看到街上无数人群的缝隙之中,一把蓝色的窄刀直刺飞来!
利刃出鞘,破空飞至,高柳连忙向旁翻滚,堪堪躲过致命一击,面露惊骇之色。
长刀刺中岩壁,半数刀锋没入,在周边凝结出一层冰冷寒霜!
“狂力境,怎会有如此可怕的力量?”
他的认知在此刻崩塌瓦解
陆行察觉异常,迅速回头,正看到红鸾飞身而起,越过人群,落向某处熟悉地点。
他稍作迟疑,旋即面色一变,赶紧冲了过去。
“红鸾,住手!他不是敌人!”
高柳面色凝重,直起身子,看到那蒙面女子在陆行喝止之后,便隐去了敌意。
噌
女子拔出剑刃没入岩壁的长刀,收刀入鞘,伫立不动。
“高前辈,没事吧?”
陆行面露尴尬,猜想是红鸾起了误会。
高柳先是伸手拂在发梢,抖落蓝刀掠过而出现沾染的寒霜之后,这才看向陆行。
“陆小兄弟,你的女人真不简单呐”
闻言,红鸾娇躯微颤,呼气急促起来,不待陆行回话,便低声叱道:
“才不是呢!”
她俏脸扭转,双手因紧张而无处安放,便同时抓住刀柄,语气低沉而失落:
“我只是主人的女奴罢了。”
高柳表情微妙,饶有兴趣地看向陆行。
陆行干笑两声,吩咐红鸾驱散旁边想要围观的人群,扯开话题:
“高前辈,你是有事找我?”
高柳闻言,面色凝重,自怀中掏出一个丝绸包裹,扔了过去。
陆行伸手接过,隔着布包,察觉触感柔软,疑惑之余,将其打开,眼皮突兀一跳。
血红半透明的椭圆晶体,长着粗壮几根,无数细小如神经末端般的触须。
“灵根!?”
毫无疑问,这是他当初对那只小白鼠,徐忠,移植的灵根。
样子虽有些许不同,但应当是老化、成熟造成的。
当初,徐忠本该被天劫湮灭,但却被高柳提前格杀,因此尸体得以保留。
恐怕这灵根,是从徐忠的尸体中直接剖出来的
装出诧异神情,陆行抬头,蹙眉不解道:
“这是?”
“稍后我与你细讲,先进来坐吧!”
高柳一指旁边窝棚,对着陆行说道。
额你这窝棚坐自己都费劲吧?
陆行满头黑线,刚要出声拒绝,便看到高柳弯身进入窝棚,揭开草堆的阻挡,俨然露出一口半人高的石洞。
他保持缄默,跟着爬了上去。
红鸾见状,与小火留在外面,阻止旁人靠近。
密室不大,十几平方,角落还对着些许懒得扔出的碎石,看上去是某人一点点生凿出来的。
陆行进入其中,看到侧方凿有窗户,因其角度,因此外界很难看出。
加上四壁的长明油灯,室内倒也算得上明亮。
只是味道,却是有些腥臭,令人作呕
陆行脚步移动,来至高柳旁边,看到中央凸出的石台之上,满是鲜血干涸的恐怖暗色。
“做好准备!”
高柳的气质瞬间转变,从邋遢、散漫,转为严肃、自信。
他自怀中掏出一只储物袋,对准石台,旋即意念调用。
啪!
一滩模糊的烂肉突兀的掉在石台上。
“嘶”
陆行心脏急促跳动,瞥了一眼高柳,心中对他往日的印象彻底转变。
无法想象,徐忠的尸体经历了怎样的大恐怖。
胸肌剥离,白森森的肋骨裸漏在外,双肺、食管,以及破碎的心脏,纤毫皆见。
四肢尽数分离,整齐摆放,皮肤剥开,肌肉的红白肉色分外显眼。
不过陆行在意的,还是那打开的天灵盖中,脑体中一处明显的豁口。
“不错的表现,师父她老人家,一定会喜欢你的。”
高柳饶有意味的打量陆行,他当初随师父第一次长见识时,虽说年纪还小,但可是双脚发软,呕吐至脱力的丢人模样。
似乎,凡人中的佼佼者,都是变态一般的存在。
“高前辈,你这是何意?”陆行眼神流露异样,惊惧的看着对方,手中还抓着那坨软趴趴的灵根。
“实不相瞒,我乃天来峰之人,是天机阁某位长老之徒。”
高柳轻笑一声,转过身去,背手而立,半仰抬头,目光深邃,脸上露出怀念之色。
“噢,对了!”他微微转头,解释道:“天机阁,是一伙很聪明的人共同组建而成,炼体秘方就是他们研制而成的。”
“听起来,很强大、神秘”
陆行微微颔首,目光灼灼。
确实如此,高柳点头,继续开口:
“我师父是其中一员,但她的地位并不高大,只因她的理念,甚至是我都不赞同!”
说到此,他的情绪低沉起来。
“可是,我们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