厮杀声，很快渐远。

除了留在李世民身旁的秦琼，以及程处默的父亲程咬金，所有武将都已经出动。

李涛身边的军士，几乎倒下了一大半。

剩下的也个个人人带伤。

但是他们的眼神，此时闪烁着兴奋的光芒。

因为这一战，他们跟着李涛在皇帝面前狠狠地厮杀了一场，并且在敌军后面拖住了敌人突破灞桥的企图。

这一战功，可以判定救了整个长安！

李涛做到了他的承诺，杀回渭水，戴花游长安！

而李世民，面无表情地策马留在原地，看着那些军医在抢救李涛。

内心的慌乱，以及一股血脉相连的感觉，同时涌心头。

他看着军医解开了李涛那包裹着厚厚血痂的铁甲，看到他的半身满是刀砍枪刺，几乎全烂了的身体，皱眉不已。

“默儿，你现在感觉如何？”

穿着一身已经被鲜血染红的黑色战甲的程咬金此时已经跳下了战马，走到了程处默旁边，那满脸横肉，胡子虬髯的脸庞，此时满带关切之色。

他的长子程处默，此时盘腿坐在血淋漓的地面，虽然疲惫至极，但是凭借着本来就不错的勇武外加士兵拼死保护，受伤并不严重。

毕竟他无法像李涛一样站在最前面，毕竟李涛的铁锤挥舞起来太生猛了，不分敌我，根本无法并肩作战。

所以，跟在李涛后面的他，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

也让他惭愧不已。

他右手骨折的手臂，已经被军医用木块绑了起来，挂在了脖子。

“父亲大人，多亏了我认的兄长李涛，孩儿才保住了性命。”

程处默一脸唏嘘之色地朝着程咬金说道。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一一说来！”

程咬金瓮声瓮气地喝道。

刷！

旁边面无表情，眼神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之色的李世民，也竖起了耳朵。

“突厥人突然袭击，我们死守北门，却还是被攻破了城墙，城门倒塌，瓮城年久失修被连带撞翻，敌人在夜里杀入城内。”

“孩儿想要夺回城门，却因为手里人少又疲惫，被突厥人冲散，城门失陷。”

“孩儿本来已经打算战死谢罪，却因为李涛兄长出现，救了我们。”

“他几乎恍如鬼神，硬生生地在站满了手持盾牌结成盾阵的狭隘街道推了过去。”

“敌人人马俱碎，溃不成军，我等甚至还没帮忙，敌人已经开始朝着逃跑。”

程处默用虚弱的声音讲述起了涿城之夜。

凶险的程度，让程咬金听着都一阵脸色大变。

但是旁边的李世民听着程处默的描述，眼神猛然一凛，下意识地看向了李涛。

李涛身旁，分明摆着一把熟悉无比的巨锤。

擂鼓瓮金锤！

“四弟还没死？”

“这双铁锤，怎么会到了李涛的手里？”

“难道他是我侄儿？”

“不对，这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怎么会是侄儿？”

“我那失散多年的长子，刚刚在幽州打探到消息，太监最后一次汇报也说要去涿城寻找线索。”

“难道……”

下一秒，李世民跳下了战马，正在所有人不解的眼神注视之下，在李涛被解下来的战甲里翻来翻去，却一无所获。

“说，李涛的战马是哪一匹？”

翻找了半天，满手鲜血的李世民，一指程处默大声喝问道。

“额，是那匹白色的战马……”

正在跟老爹诉说着战场发生的一切的程处默顿时一愣，指了指不远处被士兵保护下来的战马堆里特别雄壮的那一匹马说道。

李世民毫不犹豫地走了去。

“这是，追风万里云！”

走近了战马的李世民，再次发出了一声惊呼。

“嘶！！”

那匹追风万里云看到李世民靠近，一声凶狠的嘶鸣声，人立而起，扬起了前蹄。

一副警告的模样。

“追风万里云，朕是李世民！”

李世民神色复杂地低喝了一声。

追风万里云的那双眼睛先是茫然了一下，在李世民身闻了闻之后，犀利的光芒退去。

“这到底怎么回事，李涛为何会和四弟扯关系？”

李世民有些暴躁地走了过去，把李涛的包裹翻开。

拿出了一枚玉佩的一瞬间，手猛然一颤抖。

玉佩，就写着一个乾字。

这是他的长子的名字，当初迫于无奈把他藏起来之后，一直没有找到。

所以他现在的长子，才叫李承乾！

真正的意思，就是继承兄长的命运，成为李世民的大儿子！

如今，本命李乾的李涛，已经被找到。

那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