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乱中的突厥人，就这样迎来了最致命的进攻。

一万骑兵。

三千唐军精锐为中路。

七千蕃兵张两翼。

就像展开双翼的死亡之鹰，踏着大地都震颤的蹄声，全速向前横扫绿色的草原，碾压一切抵抗者，结阵骑兵对不结阵骑兵真是纯粹的碾压，密密麻麻如墙而至的铁骑，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将那些混乱中的突厥人撞翻践踏的马蹄下。

后者毫无抵抗之力。

他们分散在草原，绝大多数都在惊慌地逃离。

少量在赶赴前方。

甚至还有不少在不知所措地观望。

然后传说中的怪物还没出现，真正的灭顶之灾却降临了。

呃，怪物出现了。

扛着滴血陌刀的王琳，站在一片繁茂的青草中，看着远处那道横亘地平线并逐渐清晰起来的金属反光，还有在这片反光前方彻底崩溃的突厥人。

包括他面前的。

他前方原本正在合围的突厥骑兵惊慌地掉头，他们是唯一一支真正集结起来的，如果他们冲去迎战或许能给其他人争取一线机会，实际他们的兵力超过唐军。这支突厥骑兵总数应该超过两万，只不过一则散落在鹰娑川岸边，二则被王琳最大限度搅乱且吸引了注意力，这才被唐军完成这场堪称绝杀的突袭……

真打他们未必会输。

当然，前提是他们能结阵。

骑兵对骑兵就是这样，结阵的对没来得及结阵的就是纯粹碾压。

可是……

“我会背刺你们呦！”

王琳笑着说道。

为首的突厥贵族悲愤地看着这个混蛋。

突然间他调转马头，以速度向北狂奔而去，而在他身后那些部下同样如此，实际不只是他们，所有还没被碾压在唐军骑兵洪流下的突厥人，全都在向北而逃。

北边其实是崇山峻岭。

但在崇山峻岭中，分别向西向东各有一条道路，一条是他们来时的，一条是他们原本要去的。

当然，王琳没兴趣管他们，多少也有些疲惫的他，就那么站在那里看着唐军对突厥的碾压。

古典时代的巅峰啊！

真正巅峰。

一匹匹披着具装狂奔的战马，那些可以说身经百战的大唐勇士，同样如同一台台杀戮机器，用他们手中标志性的马矟不断刺穿一个个突厥，将他们挑落马下，践踏过他们的身体，砍下他们的头颅。二十年间他们就是这样横扫曾经兵临渭水的突厥，二十年纵横间他们真正无人能抗，在整个西域他们至今没输过一场真正的大战。

而且每一战都是以少击众。

现在也一样。

突厥人依旧在做鸟兽散，向着所有能逃跑的方向逃跑。

逃的慢的直接被这洪流吞噬。

逃的快的其实也没用，因为两翼张开的蕃兵同样扫荡向前，这些以弓箭为主的轻骑兵，在各自首领带领下狂奔向前，在马背不断射杀遭遇的突厥人。

然后瓜分他们的一切。

包括首级。

只有极少数无路可逃的，选择悍勇地迎战，可惜几个十几个哪怕百十个突厥的聚集，在如墙横推的唐军骑兵面前依然是被碾压，最多在被碾碎前能给唐军造成几个伤亡。但绝大多数抵抗实际都是鸡蛋碰石头，密集结阵而前的唐军会用密密麻麻指向前方的马矟，瞬间把任何抵抗者变成马蹄下的死尸。

还有突厥人选择投降。

但投降也没用。

这样的冲击面前投降的结果一样是被撞翻然后踏成肉泥。

这场气势如虹的扫荡，最终在王琳前方不远处逐渐变慢。

战马跑不动了。

那些唐军骑兵迅速分散开，减慢了速度分成小队寻找漏网之鱼，顺便搜罗战利品包括割首级。

“子珩兄！”

王孝杰很快乐的冲出。

他的马居然挂着十几个突厥人的首级，后面跟着唐休璟和他们那些手下，这些人同样收获颇丰，首级战马样样不缺，柴哲威部下得到了命令不准停下斩首，毕竟斩首会严重拖累速度，但他们不是柴哲威部下，所以只是跟着阵型摸鱼。

“这些受伤的怎么处置？”

唐休璟看着旁边一个断了腿的突厥人喊道。

王孝杰无语地回头……

“天有好生之德。”

他说道。

唐休璟迟疑了一下。

“你还是拿你那杆马矟再给他戳一下让他解脱吧！”

王孝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