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心中一喜,脸恭敬之色不变,说:“怎么会不喜欢?”
老头果然豪爽地说:“那么,送给你啦。”
“这怎么成?”秦洛推辞道。
“有什么成不成的,你没看出来老头子已经耍不动啦,连打量都力不从心了,不然面怎么会有这么多灰尘?”老头意气索然地说。
“但您留着总是一个念想”秦洛体谅地说。英雄迟暮没什么好悲哀的,毕竟人总会老。
老头生起气来,吹胡子瞪眼道:“叫你拿走就拿走,现在我看见它就烦,你不愿意拿走,过两天我就当劈柴烧了!”
秦洛没想到老头脾气说来就来,忙陪笑说:“是,是,那么我却之不恭了。”心想虽然现在拿走了等一会儿还是要还回来的,你别真把它当劈柴烧了。
拱了拱手,就想离开,没想到老头又把他叫住了:“你等一会儿”说完转身进里屋,好像摸索了一会儿,拿着一个剑鞘出来了。
“喏,这个一起给你了。”
秦洛从来没想到木剑还有剑鞘,接过一看,小牛皮的,工艺非常精湛。他隐隐觉得这把剑不似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于是再问一遍:“这合适吗?”
老头倔脾气重新来了:“又来了,拿走,拿走,眼不见心不烦。快滚,快滚。”
秦洛几乎被他赶出了器械室,心想:“有这样送人东西的吗?”没想到,麻烦事还在后面。当他提着带剑鞘的木剑走进练习馆的时候,班主任刘愈一眼就看到了,脸色大变,走过劈头就说:“你怎么有这把剑,还回去!”
“可是……”
“没什么可是,还回去,马”刘愈果断地说。
秦洛觉得自己现在是里外不是人,一边象瘟神一般送,一边象家贼一样防,不就是一把木剑,至于吗?看来这边没有一丝妥协的样子,他只能灰溜溜地又回到器械室。
老头好像知道他要回来似的,呵呵直笑。秦洛生气了,把剑抛在桌,抱怨道:“前辈,没有这样作弄人的,你叫我剑术课怎么啊,还是把原来的给我吧。”
老头眯着眼睛问:“你的班主任是不是刘愈?”
“是的”
“他不教你有什么稀奇,你去告诉他,他不教,我教”老头满不在乎地说。
“关叔,你这是又要开山收徒弟了?好偏心啊,当年我这么求你,你也不收啊”刘愈突然走进来嚷道,原来他一直偷偷跟在秦洛后面,秦洛自怨自叹没留神。
老头瞪了他一眼,说:“愈子,我可不是没给你机会,这把剑你耍得动吗?”
刘愈吃惊道:“秦洛能舞得动这把剑?”
“不然我怎么会送给他?这对这把剑不也是一个交代?”老头说。
刘愈讪讪笑道:“我还以为他乘你不注意偷出来玩的。”
“偷,打我眼皮底下还有人偷到过东西?你也太小看你关叔了”老头眉毛竖起来了。
刘愈知道他脾气,忙陪不是:“是是,说错了”然后踹了脚旁边憋不住傻笑的秦洛,“你小子不知道那只脚踩了五彩祥云,还不快拜师傅?”
虽然不知道底细,从谈话中就听出来自己交好运了,秦洛这个机灵接得快,马跪下来叩头:“师傅在,弟子有礼了”
老头也不客气,坦然承受。秦洛又偷偷打开鹰眼看了一遍:
姓名:关天木
性别:男
年龄:七十二岁
身份:莫顿公国西京军事学院器械管理员
职业:无
技能:无
弱点:无
这次秦洛终于看到了重点,差点惊呼出来,弱点无,世界有没有弱点的人吗?不是鹰眼出错了,是老爷子的高深超过了鹰眼评测的范围。
这个头磕值了。
秦洛规规矩矩地磕了九个头,关天木才把他扶了起来,让他站边说道:“现在收徒也不搞老一套规矩,就这样了。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老头子的徒弟,吃了亏不要觉得委屈,受了苦也不要后悔。每天午你照常课,下午实践课到我这里来。刘老师,你可同意?”最后一句,他是抬头问刘愈。
刘愈慌忙摇手,秦洛纳闷了,好好的,这是不同意?后来听到他说的话才明白:“你叫我老师不是折我寿吗,这件事不要说我同意,估计连潘院长也要乐开花。”
潘院长指的是现任院长潘中则中将,巧的是他也是当年创立学院潘元帅的直系后裔。
关天木瞪了他一眼:“同意了还不滚,想影响我教徒弟啊,还是想偷学几招?”
刘愈估计被骂惯了,也不生气,对秦洛意味深长地说:“就看你造化了”然后笑呵呵地走了。秦洛还是规矩地送了送,关天木一把把他拽了回来:“送他什么,以后你们平辈,不对,真论起来你比他还高。”秦洛只能傻乎乎看着师傅笑,不知道说什么好。
关天木嘟囔了一句:“就知道傻笑,呆得象根木头。也不知道我这个徒弟收对了没有,跟我来。”说完走过去一推落底的后门,踱了出去。
秦洛跟进去一看,嚯,好大的院子,场地堆满了木头,心想:“老爷子这是要合并同类项?”
关天木从地捡起一把斧头,交给秦洛说:“年纪大了,力气不带劲。你这个徒弟来得正好,从今天开始帮我劈柴。记住一根柴火两斧头,什么时候四块一样大小了,再来找我。”说完,又一推门回去了。把秦洛直接晾在太阳底下了。
秦洛一时没回过神,他本来以为教功夫一定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什么的,没想到是和木头打交道。这是哪门功夫?但师傅已经布置了,那就做呗,反正劈柴嘛,简单。
却不知道,不简单呢!
秦洛力气大,拿起一根木头,唰唰,两斧头下去,没一个同胞。再来,横一斧,竖一斧,还是四不挨。再来,直一斧,斜一斧,差得更远了。他倔劲来了,抛开膀子一口气劈了三百多块木头,也不觉得累。一抬头,师傅回来了,看着直摇头,指指天,太阳快下山了,伙房够用了。你回去吧,明天再来。
秦洛灰溜溜地往回走,一路老觉得自己是在做梦。看着两只快长出老茧的手,心想这个日子是不是才开个头?别人以为我在开小灶,却不知道我在给伙房开大灶,你们慢慢吃、细细品,里面可有我一份奉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