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养一天,秦洛已无大碍,三人起身前往莫顿城,廖雄把自己一百多人的亲卫队派出来做护卫自然是给足了侄子面子。廖雄还亲自给秦洛颁发了武器持有许可证,这就意味着以后秦洛在莫顿公国任何一个地方都可以随身携带武器了。
路,秦洛问杨通天那天怎么会怎么巧,正好赶到救了自己。杨通天笑答:“世哪有什么无缘无故的巧事,我坐下午那班车去总部办事,半道遇到一帮人由士兵保护着来搭车,一问才知前面出事了。那个司机我认识,告诉我有个人救了全车的人,一说长相,我就知道是你。听说你带着一个人单独离去,知道准有事。那里去莫顿城不坐班车就只能摆渡,而摆渡只有田字渡一个口子。知道要坏事,人家要打你埋伏,不选那还选哪?所以急忙向驻军要了匹马赶来了,一路心里可急坏了,你小子可被死啦。”
秦洛自以为完美无缺的计划让别人一眼看破,心想还真不要把自己当块料。只有一面之交的杨通天远道驰援更让他感激不已,连连称谢。
杨通天收起笑容,严肃地看着他:“那天你其实完全可以不出危险,但是你的心态见到血出了问题。这对我们这些注定要和危险打交道的人是必须过的一个坎。”
“杀人是件痛苦的事情,但人不能被这种痛苦击垮,你要想到自己的责任和要完成的使命。在达成之前,任何情感都不能使自己松懈下来或自暴自弃。”
“不然即使死了,也毫无意义。只会让敌人更嚣张,自己的亲人更痛苦。”
“好了,杨大哥,你就不要给秦兄弟这么大压力了,我相信他自然会挺过来了的。都过来,我给你们看个有趣的东西”拉苏在马车里拉开窗帘说。
秦洛和杨通天都骑在马,本来拉苏认为秦洛体虚让他和自己一起坐车。但秦洛倔强地要学骑马,杨通天自告奋勇地来充当教练,拉苏也只得说声小心点由着他们胡闹。
秦洛对马匹先天就有亲近感,这当然要归功于他前世马场场主的父亲。杨通天起先还十分小心,后来发现他很快就能和自己并驾齐驱,不由十分惊讶,不断说:“这是你前世修来的。”秦洛想:“你还真猜对了”。
两人见拉苏召唤,都跑了过去。拉苏手里托出一样东西,黝黑发亮,杨通天接过来一看,惊奇道:“一个徽章,咦,欧阳族徽。你从哪里得来的?”
拉苏看着秦洛小心地说:“那个壮汉身找到的。”那天拉苏仔细地翻找了所有遗体,毕竟他也要找线索。
秦洛脸没有什么变化,拉苏才松了口气。
“这事情就有趣了。不过,光凭一个徽章也不能判定欧阳家就是幕后指使,毕竟刺杀王子非同小可的罪名。”
“同意,刺杀我现在还看不出他们能得多少好处,我和他们家也不交恶。再说,他们做事一直谨慎,做这样的事,派出来的人不可能不先收回族徽”拉苏说。
“会不会你们都搞错了,他们是冲着我来的?”边一直不说话的秦洛突然问。
杨通天、拉苏对视一眼,都呵呵笑了起来。秦洛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嘟起嘴尴尬地说:“又不是没有可能,我和他们也结了仇了嘛”
“低估自己和低估敌人都是错误的。想想,你和他们的子弟交手过几次,你觉得他们会派这种角色来对付你吗?”杨通天指了指自己的脑子。经验就是一种财富,依靠它,貌似粗线条的杨通天总是比秦洛多看一步。
如果没有拉苏,对付这些人秦洛哪怕打不过,也逃得过。想到此秦洛泄气了,他也不相信老练的欧阳开山会下这种废棋。
“而且这是一支军队。”拉苏说出了自己最想说的话。
“何以见得?”杨通天也吃了一惊。
“虽然这些人伪装很好,而且拿的兵器也不是部队制式。但埋伏纪律、跑动步伐、冲锋阵型这些自然流露出来的东西,暴露了他们受过专业训练的底子。”
“对的,他们称呼也不一样,他们叫那个壮汉副队长。”秦洛也说出了自己的发现。
“车的那次袭击是道会组织,失败后,策划者发现了我们的意图,但一时组织不到其他人,就就近调来了一支军队。”拉苏分析。
“这么说他们的势力也太庞大了。”杨通天觉得这滩水越来越深了。
“不过,我现在有卫队保护,不是谁能动得了的。我倒是担心你,秦兄弟,你要格外小心,我认为欧阳家这次也有对付你的招数。”拉苏担忧地说,一副长兄爱惜小弟的表情。
“是的,欧阳家呲牙必报,没一个好东西。”杨通天愤愤道。
“也不能这么说,欧阳家嘛……”拉苏说到一半突然闭嘴了,脸泛起一阵红晕。
这变化太快,杨通天、秦洛面面相觑,打定主意还是不问为妙,打马离开。
拉苏想了一会儿,从袖中拿出一支竹笛,吹了起来。
笛声似一段对远方爱人的倾诉,婉转缠绵。伴着悠扬的笛声,大队人马向西疾驰而去。
从珅达市到莫顿城有一条大路,两条小路,三条道路最后都会到铜雀关汇合。进了铜雀关,到莫顿城就是一马平川了,所以此关又被称为公国之钥。关口充分利用当地地形,修建的坚固异常。独立战争时期,十万新月军在此狂攻三个月,未越雷池一步,最后铩羽而归。从此,名闻天下无人不晓。
拉苏到达铜雀关时已是正午,关口司令孤拔岳中将带领一众将佐出关相迎。铜雀关驻军两万,相当一个军区级别,是莫顿公国第一重要所在。孤拔岳五十开外,老成持重,深受廖觉大公器重,在此坐镇已十年。虽然承平已久,最后一场大规模战争距今已有一百多年,但孤拔岳练兵从不松懈,每次军区间比武,他的军队总是力拔头筹,有铜雀未至无第一的说法。
孤拔岳为他们准备了丰盛的午餐,饭后还想留他们休息。拉苏急于回去,婉拒了。主人无法,只得又带着一干手下到关后送行。秦洛一路看来,城墙共三重,中间翁城、小城参差,看得都头晕,估计来攻打的人一定会牙疼不已。
看着渐渐远去的送行人群,杨通天用胳膊肘捅了一下秦洛,低声说:“以后没事不要来,遇到这个人更要万分小心。”
“怎么啦?”
“他和欧阳开山是儿女亲家,当年十六岁的孤拔燕嫁给三十八岁的欧阳惠轰动整个西京城。”杨通天语气中带着不屑。
“乖乖,欧阳家到底有多大势力啊?”秦洛惊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