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王氏邀请她们回老宅居住的时候,苏若水便留了个心眼,于是请猫帮忙,到了老宅的时候暗中打探一下消息。
吃了晚饭,天色彻底的暗了下来,老宅的人坐在天井歇凉,拉着有些受宠若惊的苏李氏嘘寒问暖。
苏若水则到了茅房和猫碰头:“怎么样,可有收获?”
猫嫌臭,趴在茅草棚上:“本殿怎么说也是有身份地位的人,窃听之事会影响本殿的声誉呀。”
苏若水抬头睨他一眼:“少废话,下次上山打到的猎物,多分你一半。”
直奔主题,简言意骇。
猫:“爽快,那我就直说重点,方才我趴在灶房顶的时候,探听到似乎在密谋,要强行将你绑到朱鳏夫家去。”
毕竟要收服小弟,当头儿的一定程度上牺牲丁点儿声誉,那也是可以接受滴。
苏若水若有所思:“我就说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白日虽然靠装疯镇住了老宅的人,看来依然是贼心不死。
猫摇摆尾巴,犹豫了片刻道:“本殿好心提醒你一句,双拳难敌四手,要不就......溜吧,跟着本殿混,你也不用担心饿死。”
“逃走?”这可不是苏若水的性格,“你们神仙不是讲究一个‘我若成佛,天下无魔’吗?老宅的人作恶多端,你去将他们收了呗。”
猫鄙夷:“傻孩子,西游记看多了。”
这时,院子中传来了苏老太的吆喝声:“水丫头,时辰也不早了,今日就先跟着奶一起睡。”
苏若水应了一声,离开茅房到了主屋,看似乖巧的躺在了床上。
苏老太是个抠门到家的人,那舍得烛火,到了床边摸黑脱衣裳。
苏若水趁她不注意,一记手刀直接将其放到,床底摸索了一下居然找到了一个麻袋,又将其装了进去。
过了一阵,常年缺油的门传来了咯吱的声响。
苏若水披了一件苏老太的外衣,倏然从床上坐起,隐约间能够判断来人应该是苏景山。
“娘,人呢?”
苏若水不动声色的指了指放在地上的麻袋。
苏景山心中一心:“娘都准备好了呀,那我就去了。”扛着麻袋摸黑离开了屋子。
苏若水悄无声息的跟在了后面,走了大约两刻钟,在一户人家外停了下来。
苏景山推开院门直接走了进去。
“人我给你带来了,说好了,咱们之间可两清。”苏景山将麻袋扔在地上。
朱鳏夫抱着手站在屋檐下:“两袋糙米就换了这么一个傻丫头,老子怎么想都觉得亏得慌。”
“傻...水丫头眉眼好着呢,现在脑袋也灵光了,你赚大发了”苏景山生怕朱鳏夫反悔似的,扔下这句话头也不回的跑出了院子。
一人负手而立、一猫站于其旁,驻于院墙之上,看着朱鳏夫猴急的将麻袋抱进了屋子。
猫:“难怪有恃无恐,看来你早就想好了对策。”
苏若水冷笑一声:“好戏才刚刚开始。”
话音落下,将从老宅灶房中拿的火折子揭开,向前一抛,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在了院角的柴火堆中。
猩红的火苗遇见干柴,霎时,碰撞出艳丽的火花,忽忽悠悠的燃烧而起。
朱鳏夫刚将打了死结的麻袋绳解开,只觉得身后愈发的明亮,回头一看,院中燃起了熊熊大火。
“娘的,怎会回事!”
火烧眉毛,浇灭了他心头所有的欲望,大吼一声冲了出去。
苏老太被吼声一惊,迷迷糊糊的醒来过来,从麻袋中探出脑袋,借着外面的火光,看清了屋内的情形。
她来过朱鳏夫的家,自然是认得这里!心扑通扑通的跳到了嗓子眼。
虽然一点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来的这儿,然,大半夜出现在一鳏夫的家中,她即使浑身长满了嘴也解释不清楚。
晚节不保啊!
趁着四下无人,赶紧从后窗爬了出去,又踩着院墙边上的桌子,翻出了院子。
“啧啧”苏若水笑着摇头,“这身手灵活的可一点也不像是风烛残年的老人呢。”
猫慵懒的打了一个哈欠:“本殿有些看不明白了,你既然用了偷梁换柱对其惩罚,为何现在又欲救这老太婆?”
苏若水蹲下身子,靠近猫的耳畔:“想知道吗?”
猫竖起了耳朵,蜜蜡黄的眼珠儿中满是求知欲。
苏若水哼着小曲:“就~不~告~诉~你!”
...
翻出院子的苏老太,悄咪咪的绕到前院,只见半个院子都被大火笼罩在了其中。
生怕朱鳏夫将怒气撒在她的头上,一刻也不敢停留,气喘吁吁的跑回了家。
推开屋门走到床边,看见在床上睡的好好的苏若水,心头顿时燃烧起了一阵无名火。不过在火就快烧到脑门子上的时候,诡异的熄灭了!
她越想越觉得此事不对劲,按照计划是将苏若水掳给朱鳏夫,自己又怎会莫名其妙的出现在了朱鳏夫家中?
好在衣裳完整,应该没有遭遇虎狼之事!
就在她心中暗自庆幸的时候,突然发现苏若水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正直勾勾的看着她,被这么一惊,一股肝火直冲脑门,抬手就要给苏若水一个大嘴巴子。
苏若水悠然开口:“奶一把年纪了,身体好着呢!”
苏老太莫名的心慌,愣是将手停在了半空:“死丫头,你死了老娘都不会死。”
苏若水莞尔一笑:“奶奶大半夜的不睡觉,先是去了一趟朱鳏夫家气喘吁吁的归来,此刻还有力气要教训你的乖孙女,可谓是老当益壮的典范,不出意外再活个十年没问题。”
苏老太手一抖:“你胡说,我不过就出去上了一个茅房。”
“是吗?那我可能是做梦了,不过这个梦有些真,我还梦见了朱鳏夫家中燃烧起了熊熊大火,不会是奶对朱鳏夫不满意,放火烧的吧?”
苏老太硬挤出一个笑容:“那有的事儿,奶就没有离开过咱家...对对,你就是做梦了,夜深了,快睡吧,明儿个奶下面给你吃。”
苏若水靠在床头,伸个懒腰:“不行呀,睡不着。”
苏老太坐到窗边,轻拍她的背:“要不奶...给你唱首摇篮曲?”
苏若水眯眼笑:“不行,孙女的肚子饿,所以睡不着,下面就算了,要不奶奶去给我贴两个饼子,只有吃饱了才能睡,才不会继续梦见奶奶和朱鳏夫这一对干柴烈火。”
“给脸不要脸”苏老太勃然大怒,“你以为老娘不知道吗,是你这个贱皮子将老娘弄去朱鳏夫哪儿的,你要是再敢说胡话,老娘撕烂你的嘴。”
“我一娇弱的小姑娘怎么背的动奶?”苏若水挪到床边,双腿晃悠,戏谑道,“是你儿子觉得你老年生活孤单,所以想要给你找个伴儿,亲自将你背去朱鳏夫家中的,怎么样,洞房花烛夜可快乐?”
苏老太将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忽然又笑了:“都知道你是个傻子,傻子的话说出去岂会有人相信?”
“是吗”苏若水戏谑一笑:“你和朱鳏夫,一个没嫁,一个没娶,你们这一对干柴烈火,今夜共处一室就没有发生一点什么事情吗?我可知道将院中的柴火都给引燃了。”
“你个眼皮子浅的下贱粗坯,黑了心肝的傻玩意儿,不要逼脸的臭烂货,老娘今天就要替你娘好好的教训一下,你这个乱嚼舌根的贱人。”
事关声誉,苏老太已被急昏了头,眼睛左右一瞄,双手握住了一旁绣篮中的剪刀,朝着苏若水的胸口刺去。
苏若水快速的跃下床头,侧身闪过,绕到了苏老太的身后,一脚踢在了她的屁股上,嗤笑道:
“奶奶,到了晚上你的活真多,又是钻麻袋,又是钻男人屋,现在还要钻你亲孙女的胸口,啧啧,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苏老太摔了个狗吃屎,揉着生疼的屁股,将牙咬的啾啾作响:“真是造孽啊,天杀的狗东西,这是要逼死老娘啊,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若水捡起跌落在地上的剪刀,一步一步的朝她逼近:“给你提个醒,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这一年的时日,你们对傻丫做了什么,今夜又想要做什么?你心头比谁都清楚,我是来替傻丫报仇的!”
苏老太双手撑地,艰难的后退躲避,却已退无可退,三角眼中布满了惊恐:“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别来祸害我了,你快走吧。”
苏若水走到她的面前,蹲下身子,用那锈迹斑斑的剪刀,轻轻的剐蹭她那皱巴巴满是老年斑的粗脸。
“别过来,别碰我。”苏老太拼命的将头往后挪,却躲无可躲,藏无可藏。
苏若水:“现在知道怕了?”
苏老太奔溃:“你是鬼,你是恶鬼!”
苏若水凑到她的面前,突然露出了一个狰狞的笑容:“你说呢?”
苏老太的那颗早就在悬崖边缘的心,被这么一激,跌入了万丈深渊,两眼一翻昏死了过去,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屎尿味袭来。
“这胆子...”
屋内的空气被彻底污染了,苏若水回了九灵天域,眯一会。
对于苏老太这种只会窝里横,脸皮比城墙倒拐还要厚的人,只能使用一些手段才能彻底镇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