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镇上老街边摆摊卖菜的聂明母亲王素秀一见是儿子打来的电话，心情大好：“儿子，啥事？”

“妈，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现在成为了公司的行政总监，一年的基本工资收入会有五十万！加上其他年终奖，估计每个月税前不少于五万！”

电话里，聂明很是开心地与自己母亲分享道。

王素秀听后如获重奖，顿时就丢下手里浇菜的矿泉水瓶，看了与自己一同卖菜的乡邻们一眼，然后就故意大声喊问了起来：“多少，你现在涨工资了，一个月不少于五万？”

聂明笑着点了点头：“是的，但是税前，反正比以前多了不少，你晚上回去后发个银行卡号给我，我给你打三万！购置一些往年你们就想要买的东西以及支付你们在镇上的房租。”

“你当领导啦？什么总监？！”

王素秀继续问了起来，没有先接聂明的话。

因为王素秀已经看见她身边的几位乡邻已经因为听见她的话而朝她看了过来，所以，她才故意这么又大声问了一下。

聂明也不知道自己母亲怎么突然这么问，只好耐心回答：“是的，就是总监，你记得把银行卡号发给我！”

“好好！”

王素秀说着就又问聂明吃饭穿衣的事然后才挂了电话，然后脸上抑制不住地堆起笑容来。

一时，王素秀也没心思再买菜，忙不迭地开始把摆好的菜往菜篮子里收，还哼起歌来。

对于王素秀而言，自己儿子成了领导，一个月五万的工资，比自己一年挣得都多，她自然感到开心不已。

甚至王素秀还一时忍不住抽泣起来，揉了揉眼睛。

一旁的乡邻刘婶见此忙好奇地问道：“王嫂，刚才是你家明明给你打电话了？他当领导了？一年要挣五十万？哎哟，这可是发达了呢！王嫂，该你享清福了，你还哭什么。”

接着，乡邻向姨也笑着附和：“就是，王嫂，你家明明这么有出息，你该开开心心的才是嘛，明明可有谈女朋友了？如果没有的话，我有个外甥女现在刚大学毕业，他父亲还在镇上给她买了房，王嫂如果觉得可以，我就让她和你们家明明接触接触！”

这时候，刘婶看了向姨一眼：“你外甥女才毕业，你就这么操心。”

说着，这刘婶就对王素秀笑道：“王嫂，明明是我打小看着长大的，小时候我就觉得他将来有出息，他还和我家的媛媛是青梅竹马，如今也该让他们联系联系，你说呢。”

王素秀现在因为知道自己儿子成了领导，也自觉腰杆子硬了，也不排斥给自己儿子说亲的事：“这处对象的事还是让他们年轻人自己来，看对眼了，无论是谁家的姑娘，只要嫁过来，我都当亲女儿看待！但是呢，我们这做父母长辈的也是可以撮合撮合的，以我说，难得你们看得起我家明明，你们谁愿意和我家结亲的，都可以把联系方式说一下，我先把我儿子的v信告诉你们。”

王素秀这么一说，乡邻们都很高兴，忙抢着要给聂明的v信和电话，准备介绍给自己家的待嫁女孩。

忙活了大半个小时，王素秀才得以挎起菜篮子回了家。

而一回家，王素秀就见自己丈夫刘永刚愁眉不展地回了屋。

王素秀看见自己丈夫这个样子，也猜到聂永刚肯定没找他哥借到付房租的钱。

所以，王素秀也没多问，只笑着说了一句：“儿子打电话回来了。”

聂永刚下意识地“嗯”了一声，就坐在了一张破旧竹藤椅上，浑浊的眼睛看着窗外。

突然。

聂永刚又猛地回过头来，看向王素秀：“你说什么，聂明打电话回来了？”

聂永刚说着就摸出一根烟来，心情似乎更加沉重了些，一时不由得感到腰又开始有些疼，但也没有再像以前一样跟自己老婆说出来。

王素秀把烟灰缸摆在了他面前的茶几上，又把炉灶旁用来点火的打火机放了过来。

她知道聂永刚又要抽烟舒缓心情。

而家里炉灶一直打不起火，房子又是租的，老两口也就舍不得换新炉灶，就一直用打火机点火。

所以，家里唯一的打火机就一直放在了炉灶旁。

聂永刚也一直不肯再给自己买一个。

这时候。

王素秀回道：“是的。”

王素秀笑了起来：“你儿子现在在公司当领导啦，才刚在电话里说，一年工资好像有五十万嘞。”

“多少？！”

聂永刚猛地从竹藤椅上站了起来。

一年工资五十万对于大城市的人来说可能不算多，但对于聂明父母这种人均收入一年不到六万的普通乡镇人来说的确是很高的数字了。

竹藤椅嘎吱一声。

而聂永刚的烟也顺势从手上落在了地上。

“五十万，好像当什么总监了，我也不是很懂，不过你儿子去大城市后还真闯出一些名堂来了，还说要给我们打钱，要我把银行卡号发过去。”

王素秀说后就把烟捡了起来。

“这臭小子！”

聂永刚笑骂了一句，就低头一看，发现手上烟没了，见王素秀递了过来，就忙接了过去，重新点烟。

而王素秀则在这时候才问起自己丈夫去自己大伯子家借钱的事：“你去大哥家没借到钱？”

聂永刚因为知道自己儿子有了出息，心里也畅快了许多，倒也没那么烦闷，所以也就平常地道：“他说他的钱都给聂旺了，聂旺要凑在杭城的首付钱，就只能借给我们五百。”

“五百哪行，我们这房租都拖了三个月了，也就房东李姐人好，不然早不让我们住了，我看呀，他就是不想给我们借！”

王素秀没好气地说了一句，心想好在儿子要打笔钱回来可以应急。

聂永刚不由得为自己哥哥辩解起来：“他也不容易，你别看他是村长，也做不了主。”

“他做不了主？他不就是觉得我们聂明工资不行，自己有时候都不够花，借给我们，怕我们还不上？这算什么当哥的！当初，聂旺读大学，他一时拿不出学费，你可是二话没说就借钱给他的，现在呢？”

王素秀一时不停地抱怨起来，一时气得把扫帚都丢在了地上。

聂永刚见此只抽着烟，也不好说什么。

“永刚，还没吃饭呢？”

但这时候，一穿着黑色夹克，里面配着白衬衣的五十来岁男子走了进来，笑着说了一句，并斜眼瞥了王素秀一眼。

此人就是聂明大伯聂永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