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湖感到自己身子一暖,知道是端风帮她,回头一看,却见他大步流星的走远。
她有点奇怪,却也没太在意,还是去看拖到怀里的那个女子。
方才趴在河边呼救的少女也哭哭啼啼跑过来,她边跑边喊着:“小姐,小姐,小姐你没事吧!”
她扑上去从晴湖怀里抢了那女子,又是探鼻息又是听心跳。确认女子没事,只是晕倒过去之后,才跟晴湖道谢。
“姑娘救命之恩,大恩大德,秀甜没齿难忘,秀甜替我家小姐拜谢姑娘。”说完,这个叫秀甜的婢女就朝晴湖跪下行大礼。
晴湖让到一边,不受她的礼,直说:“不必如此,快带你家小姐回去吧,换身衣裳,免得着凉了落下什么病根。”
秀甜口中称是,又去扶她家小姐,可是昏迷之人体沉无比,哪里是她一个小女子能扶得起背得动的。
秀甜又跪向晴湖:“姑娘,我家的马车就在前面不远处,能否劳烦姑娘看护我家小姐一会儿,我去将马车叫来。”
晴湖道:“可以。”秀甜立刻又跑走了。
河边风大,晴湖脱下肩上的披风给女子盖上。看着火红的披风,晴湖这才想起刚才走开的端风。晴湖向四周望了一圈,四下无人。
他去哪里了?
怎么还不回来?
天色渐晚,凉风更甚,晴湖哆嗦了一下,感觉有点冷。
一辆马车“哒哒”的过来,秀甜抱着袍子跳下马车,让驾车的男人不许跟过来。
她见小姐已经裹上了晴湖的披风,心里又是一阵感激。秀甜拿着外袍就是不想让外男见了小姐湿漉漉的身子,没想到这位萍水相逢的姑娘竟这样人美心善。她对晴湖的好感又增加了几分。
这时,一直昏迷的女子突然轻咳几声,醒过来了。
秀甜喜极而泣,赶忙扶她坐起来,不停说道:“小姐,小姐你可算醒了,吓死秀甜了。”她又指着晴湖道:“就是这位姑娘救了你,秀甜不会水,没能救小姐,是这位姑娘救了你。”
女子面色苍白如纸,她缓缓站起来,欠了欠身:“多谢姑娘搭救,请问恩公姓名。”
晴湖摆摆手,“举手之劳,不必如此。姑娘回去好生歇息,将养身子吧。这里风大,就不要多留了。”
女子:“我叫葫悠悠。姑娘你独身一人,多有不便,不如随我回府,家父一定会好好答谢你。”
晴湖微微摇头,“我还要等一个…”
她忽然发现,自己没有认真思考过端风对她来说,到底是什么人。
所谓“护卫大人”,不过一时戏言。
晴湖又道:“你们快回去吧,日后有缘必定会再见。我不能随你们去。”
葫悠悠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再劝说,她解下身上的披风交给晴湖,苍白的脸上挂起笑意:“那悠悠就不勉强姑娘了。我相信,我们一定会再见的。”
晴湖点点头,接过披风,拖着她的葫芦,朝端风离开的方向走去。
她走了许久,也没有找到他。
夕阳只剩最后一抹余晖,淡淡投在湖中,天地慢慢褪了颜色,暗沉阴郁。
晴湖拖着巨大葫芦的影子浅浅的投在身后,哪里都找不到那个人。
她慢慢回到最初走出葫芦林的那个出口。她在这里先离他而去的,现在,她回来了。
一人一葫芦坐在地上,她有点累,有点饿,还有一点点冷。
她两只手左右攥着披风,把自己紧紧的裹起来。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件向来暖和的披风,此刻却挡不住寒气。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找他,等他。那个人明明总欺负她,而她也是不愿意被他跟着的。
她原就是一个人来到这里,本就没有人与她同路,她是要一个人走的。
晴湖拍拍身边的胖葫芦:“他走了,不用你收了。你也走吧,我不能带你了,我要上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