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退倒飞出去的男子,身体与五脏六腑都有种快要散架破碎掉的剧痛感。
凌空一个跟头,稳住了躯体,两脚着地的男子,到此意识到了赵平的可怕之处。
少年绝不是一般的武者,要是没有气血八窍,气血九窍的力量,就算是有那石灰粉,**药,九支袖箭的铺垫,也不可能一个撞击,就要他横飞出数十米远。
先不说五脏六腑有着伤损,他的胸骨都已经断裂,那一记撞击的力道,是在正常情况下也可以威胁到他这个九窍气血的武者的!
通过男子手中各自握着的一口长刀,赵平确定了这男子是精通刀法的武者。
习练刀法剑法的武者,杀伤力本就比习练拳脚功夫的武者要强出一筹去,双刀的威胁力就更大了。
加上男子还是正儿八经的九窍气血武者,所以赵平才会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连串的暴击。
眼瞧着男子在自己一记撞击下倒飞出去,赵平即刻不留余地的甩出了三个巴掌大小,菱形之状的暗器盒子!
此乃暴雨梨花针!
内藏三百六十五根细如牛毛般的毒针,一经发出,无往不利。
是赵平许久之前就购买过的暗器。
哗啦啦
极速划破虚空,掉落在了男子脚下的三个暗器盒子,机关触发,莲叶绽放般的吞吐出了铺天盖地的纤细毒针。
男子恨欲狂,他只是失了先机,这节奏就被赵平牢牢的把控住了。
面对三个暗器盒子内喷洒出的无数毒针,他已经是迅捷如猿猴般的跃起了几米高,两口长刀也在手中舞动的密不透风。
卷起的刀光残影,气浪飙风,挡下了大量的毒针,但等到男子落在了地面上的时候,他那腿部,腹部,手背部位,还是中了几根毒针。
尤其是脖子那里也中了两根毒针。
所有的毒针都是淬毒的,毒素顺着经络血液,流淌到男子的五脏六腑里去,要腐蚀男子的心脉,哪怕男子运转气血抵挡,也只能起到一时功效。
最重要的是,男子的战力被拉低了!
“卑鄙……”
男子怒不可遏。
赵平不以为然,石拳境的大力金刚拳展开,借着飞龙功这一门轻功身法,他在地面上留下一道又一道残影的攻杀着男子。
“啊!小畜生……我和你拼了!”
实在气不过的男子,刀刀用尽全力,可就是劈不中赵平,偶尔与赵平的拳头发生碰撞,居然还传出金属撞击般的声音。
少年的拳头,皮肉如牛皮一样坚韧,骨骼更如铁石般坚不可摧。
就算是撄其锋芒,与男子手中的长刀刀锋发生了碰撞,也只是溅起少许殷红,不会被摧枯拉朽的撕开皮肉骨骼。
约莫半盏茶的功夫吧,男子落败,一拳被赵平轰碎了心脏,嘴中吐着内脏碎片,在地面上抽搐挣扎了几下后,两眼圆睁的咽了气。
死不瞑目!
换做赵平也会死不瞑目,明明是九窍气血,可却被活生生的碾压到死。
可这么一来,反而是要赵平坚信了自己的意志。
与人交锋厮杀,堂堂正正是扯淡,胜者为王败者寇,什么光明正大,浩然正气,那是胜者说出的话。
“实际上就算一对一,不用任何手段,纯粹的实力交锋,我也不见得就会落败。”
赵平暗忖:自己有着铁布衫,大力金刚拳,飞龙功三门武学,涉及了拳法,体魄,轻功三种领域,只是气血上比之九窍气血的男子有些孱弱。
……
十多里外的官道上,刘渊目光深沉的道:“怎么这么长时间?对付一个六窍气血的毛头小子也用得着这么长时间吗?”
……
匆匆收拾了一下行礼,赵平骑上青鬃马的赶向了平安县城。
从他击杀九窍气血男子的那一霎那,这官道上当差的肥差,就不能干了。
即便赵平把男子的尸体掩埋掉,也挡不住那刘氏一族的人,宁可错杀不肯放过。
与其坐以待毙,赵平选择返回平安县城,等回到了平安县城,他就有办法蒙混过关。
……
几十里的路程。
赵平纵马狂奔,半个时辰就到了平安县城。
穿过外城,回到内城府衙之中,他先拜见了李镇台。
狗官见赵平安然无恙,独自一人的回到府衙里,面色冰寒的道:“赵平,你好大胆子。本官一再派人去找你回来,你就是不回,这抗命不遵的罪过,你怎么解释?”
“抗命不遵?什么时候的事?卑职只身一人在哪官道上当差,总不能来个人让我回来,我就回来吧,万一是有人假传镇台大人的命令,想要戕害卑职呢?”
赵平张口既来的搪塞道:“今日卑职快马加鞭的赶回来,就是想要亲自确认一番,看看镇台大人是否真的派了人,要让我回来。”
李镇台大怒,“巧言令色!”
“镇台大人息怒,您是镇台,卑职只是一名小小的捕快,不管你今日怎么处置卑职,卑职都无话可说。”
“抗命不遵,自然是要惩治你的,可本官还有话要问你。”李镇台说道:“你可识得天武卫?”
“认识,前些日子卑职发现了一批商队偷运铜矿,恰好被那天武卫缴获。”赵平如实的答道。
“你就没有出手相助吗?”李镇台追问道。
“没有,天武卫办案,卑职一个小小的捕快那里帮得上忙。”
“既然如此,为何那天武卫要本官给你封赏?”
赵平露出诧异的神情,“镇台大人的意思是,那天武卫来到了平安县城里?”
“狡猾的小子啊!”李镇台从少年身上看不出一点破绽,只能回道:“那二十车铜矿不是偷运,而是郡城刘氏一族协助官府运转。
天武卫将其收缴,还交付给本官。昨日那刘氏一族的人也来到了本官面前,讨要说法。”
赵平摇头,“我并没有见到那刘氏一族的人。”
李镇台皱眉的思考了良久,道:“见没见到都无所谓,那刘氏一族的人肯定要找你询问究竟。你暂时不要离开内城了,本官命你周旋此事。
办好了,你抗命不遵的罪过就免了,本官还可以提拔你为捕头。”
狗官有些道行,要刘氏一族与天武卫纠缠,赵平从中周旋,无论事情演变到什么程度,狗官都可以隔岸观火,不惹麻烦。
且这是当面下达的命令,赵平要是不遵循的话,就真落下一个抗命不遵的头衔了。
退一步说,赵平本身也已经搅和到这漩涡里来了,想要躲闪,只能背井离乡的离开平安县城。
可现在还不是离开平安县城的时候。
“敢问镇台大人,那天武卫住在什么地方?您既然要把这件差事交给卑职来做,卑职就要与那天武卫还有刘氏一族的人接触一下才行。”
赵平问道。
“就在天月客栈。”
李镇台答道。
天月客栈,内城客栈中最大的一家客栈,一间普通单人间也要十两银子一个晚上。
赵平匆匆忙忙的赶了过去。
当赵平看到那天武卫俊俏少年时,这个言行举止,相貌身形都格外“鲲化”的家伙,正在客栈二楼的饭厅里吃饭。
客栈西侧就是飘满了木船,充满了诗情画意的内城长河。
一壶清酒,几碟小菜,远远看去,坐在窗户旁,与窗外景象叠合在一起的俊俏少年,绝对是可以迷倒一大片少女。
赵平径直的上前,“几日不见,兄台可还记得我?”
俊俏少年的愉悦心情被打破了。
他是天武卫,李镇台见了他都和老鼠见了猫一样的恭敬。
可他并不是恼怒赵平不敬畏自己,而是赵平看不起他!
什么娘们兮兮,鲲化,没有男子气概,这都是赵平对他的评价!
“记得,但我们不熟!”
态度上冷漠之状的俊俏少年,阴沉着脸的回道。
“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不熟也没关系,我这个人的接纳能力很强的,不会因为前几日的一些不愉快,就耿耿于怀,小肚鸡肠呀。”
赵平大大方方的坐在了俊俏少年对面。
俊俏少年如遭雷击的睁大了眼睛,嘴里念叨着:“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你还懂得诗词?”
“略懂略懂。”赵平含蓄的表达着自己的知识水平有限。
可俊俏少年不这么想啊,从赵平口中漫不经心间发出的两句诗词,堪称绝句了啊。
不知不觉的,俊俏少年的态度温和了几分,问道;“你来找我所谓何事?那二十车铜矿我已经交给了你们平安县城的府衙。”
“说的就是这个啊。”赵平拍了桌子的道:“那二十车铜矿,乃是凤阳郡郡城刘氏一族偷运的。
如今他们找上门来了,要李镇台给了说法,还美齐曰是为郡城府衙运转的,不是私自偷运。
这刘氏一族可是郡城名门望族,李镇台得罪不起,就把这一档子事交给我来处置了,那刘氏一族的人很快就会找上我,天武卫代天巡视,铁面无私,你给评评理!
我遵循朝廷律例,大公无私,不避斧钺的收缴了那二十车铜矿,连功劳都不要了,交给了你,可如今麻烦却要落在我的肩头上,这合理吗?”
俊俏少年听出来了,赵平是在和自己述说委屈。
“你想怎么做?”
放下了酒杯的,俊俏少年问道。
“很简单,坚持说那二十车铜矿是你收缴的,护送二十车铜矿的刘氏一族护卫也都是你出手的击杀的,我就是一旁看戏。”
赵平答道:“你是天武卫,那刘氏一族纵是名门望族,也不敢拿你怎么样,可你却保护了一个正直无私,秉公执法的好捕快!”
俊俏少年:???
这么不要脸的吗,秉公执法勉强吧,正直无私谈何说起?
赵平勒索抚远镖局时,他是在场的,真当他外乡来的就好忽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