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
傅彦朝轻啧了声,面上带着些许的自嘲,丢下手中折断的筷子,退开了两步。
盛星颜跟着收了枪,眸子微眯,嘴角翘起一抹小弧度,迅速抬腿朝着人踹了过去。
刚还化干戈为玉帛的两人,又瞬间一来一往扭打在了一起,不分上下。
整整五分钟后。
盛星颜神清气爽的站起身,撸起衬衫的袖子,拉了拉衣领,摁开禁闭室灯的开关。
走到桌边,屁股一抬坐了上去,像极了个提上裤子就不认人的渣男。
“说说吧,你来这儿的目的?”
被揍得起不来的少年,直直地躺在地上,又不不甘心的想要爬起来。
胡乱的抹了一把嘴角溢出来的血,盯着女孩的眸子,眼神中夹杂着一股狠劲儿。
“路过。”
“……”
“没了。”
“……”
盛星颜一阵无语凝噎。
指腹摁在眉心处揉了揉,望着角落衣衫不整,身上带血的少年。
“你看看我的脸上,是不是写了我很好骗四个字?”
傅彦朝瞅了女孩一眼,似是在故意激怒女孩,毫不客气呲笑出声,“你太丑了,我看不下去。”
哪知扯动嘴角时,伤口又疼得直抽气,身上的傲骨却没有减少收敛,活脱脱的一个野性未训的小狼崽子。
盛星颜深吸了口气,看着少年低垂着头,衣衫不整。
胸膛微微敞开着,精瘦的腰肢上,两条腹线隐隐欲露直直延伸至胯骨,埋藏进长裤里。
就连腹线上的那一颗小痣,也别样的撩人。
女孩胸口憋着的气不上不下,慢慢又化为乌有。
“你……真想知道我的目的?”
傅彦朝冷不丁抬头,又顺着女孩的目光缓缓低头。
瞬间脸黑如碳,眸子泛着冷光,手猛地拉下衣服。
耳尖多了一丝可疑的红。
眼前美色被衣服遮掩,盛星颜回过了神,别过头轻咳出声,缓解尴尬。
“咳……嗯,骚年好腰,不是,好好锻……呸,我是说,好好学习。”
女孩说着,害怕少年不信,又认真的点了下头,“我想说的就是好好学习,对。”
“啧……”
少年轻笑着,像是发现了有趣的事儿,嗓音低哑,不自觉呆着撩人的小调调:“那,谢谢夸奖?”
“啊,不谢。”
盛星颜长腿一伸,面无表情的从桌上下来,单手插兜,居高临下。
“说吧,你的目的。”
“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灯光下,少年病态白的肌肤上多了丝暖光。
手腕上扣着一副锁拷,嘴角翘着小弧度,腕骨处的那颗清痣,平添了几分色气感。
盛星颜余光注视着少年的腕骨,极小的啧了一声。
傅彦朝坐直了些身子,微微抬起些头,那双深邃幽静的眸子直视着女孩。
精致的锁骨更加明显,肌肤上剐蹭着血渍平添几分野性。…
喉结微微滚动,嗓音沙哑,话尾带着些撒娇的小软音。
“过来嘛……你想知道的,我都会告诉你。”
盛星颜神色微动,又是幅度极小的咽了下口水,好似被勾了魂一般。
视线从上到下打量了番少年,不知不觉间,步子已然停在了少年身前。
傅彦朝偏头咳了声,伸手拽了拽盛星颜的衣摆。
仰着头,舌尖扫了下唇上的血渍,姿态一再放低,背脊却挺得笔直。
“你别怕,过来一点,我慢慢的跟你说。”
盛星颜瞥了眼自己衣摆上,那只沾着血渍,骨节分明病态白皙修长的手。
双眸微眯,饶有兴致的瞧着少年的动作。
指尖轻轻挑起少年的下巴,微微弯下身子,指腹蹭掉少年绯红薄唇上沾着的血,眼底藏着笑意。
“你这是,在对我使用美人计,引起我的注意吗?”
傅彦朝指尖攀附上女孩的手臂,没说话也没反驳,眸子里的笑意渐渐深了些许。
唇角微乎其微的翘了翘,靠近人的耳畔,落在人耳垂上的红痣。
“我的目的是……要、你、狗、命。”
“咔嚓!”
少年最后的一句话,伴随着一声手臂的骨裂,让寂静的禁闭室动静如雷。
盛星颜没来得及反抗,右手骨裂,身子也被按在了地上。
另只手下意识掏出模型枪,对上少年阴鸷的双眸时,指尖抖了一瞬。
弹珠擦过少年的耳畔,击碎角落的隐蔽监控摄像头。
傅彦朝身形不稳按着她的手臂,两人皆是一阵错愣。
对视间又是一阵无言。
没过多久,禁闭室被硬生生撞开。
盛星颜在人冲进来那一刻,踹开少年,撑着身子站了起来。
“颜哥……!”
“卧槽……!”
陈铁和陈乙慌里慌张的冲了进来。
瞧着女孩没缺胳膊少腿,心也放回肚子里。
“颜哥,你没事吧?”
回应陈铁的是女孩冷然一瞥。
盛星颜收好枪,强忍着右手剧痛,皮笑肉不笑冷呲:“你当我是你?”
陈铁:“……”
可怜弱小无助委屈,但没胆子说。
陈乙站在门口处,招呼了两个人进来。
架起半死不活的少年,准备把人丢回负三层关起来。
“等等。”
盛星颜倚着桌子稍微喘了口气,目光越过一众人落在少年身上,嗓音也是难得的温柔。
“不用关了,丢出去喂那群可爱的小家伙吧。”
可爱的小家伙……
陈铁陈乙听着这个腻人称呼,牙关都在隐隐打颤,一股寒气直逼脑门。
两人对视了眼,怜悯的视线落在少年身上。
夜幕降临,边境的寒风凛冽刺骨,时不时的伴有野兽低吼。
电话铃声突兀响起,唤醒了神志涣散迷离的少年。
傅彦朝指尖发烫,凭着最后一丝意志滑动解锁屏幕,按下电话接听键。
“边境……
……
女孩沉静在睡梦中的梦境里,浮浮沉沉起起落落。
脑海中的过往片段一寸一寸钻入脑袋,那些被尘封在深处的记忆像是被打开了枷锁,止不住的涌进脑海。
盛星颜猛地被惊醒,右手因攥紧拳头的力道,再次伤口撕裂开来,血流不止。
睡梦中,她看着自己右手受伤,明明差不多两周就养好了伤,谁知……
她的右手,就像截肢了一样,完全使不上力气,就连玩具枪都拿不稳,慢慢的开始抗拒用右手。
抗拒有人在她耳边说话,抗拒异性的靠近,抗拒自己触碰她从小爱不释手的模型枪支。
也就是那个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