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耀城东部城门,绝境之门外一公里左右,一个瘦弱的背影在雪地上留下了一排小小的脚印。
这里是黑日帝国的最北部,也是埃尔蒙德的最北端。
黑日帝国几乎全境都在北方极寒之地,四季如冬,终日飘雪,今天算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哪怕现在是处于夏季末,这里依然银装素裹,没有半分热意。
“穆琳,你回来了。”
一道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雪地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位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
岁月在他脸上留下了深深的沟壑,但是那双眼却透着光亮,没有半分浑浊。
脚步停了下来。
“你来做什么?”
清亮的声音传来,语气里却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意。
似乎比这北国的北风更加冷冽,更锋利。
穆琳·琼斯脱下了头上的黑色兜帽,露出了一头柔顺的金色短发。
她的目光如冰锥,直刺面前的老者。
“我可不记得我说过让你来接我。”
“呵呵,老头子我闲来无事,来看看后辈有何不可呢?”
与穆琳·琼斯的冷冽不同,老者身上散发着一阵阵暖意。
整个人就如同一道和煦的阳光,温暖着周围。
哪怕是地上的雪,都隐隐有要融化的迹象。
“收回你的光魔法,我讨厌炎热。”
穆琳神色不耐的挥了挥手,周围的温度瞬间又下降了几分。
老者有些无奈的摊了摊手,却一副拿她没办法的模样。
穆琳的身后,背着一把与自己的身体比例相差甚远的巨大断剑,仿佛要将她压垮一样。
其宽度甚至超过穆琳·琼斯的腰身,背着它,显得她本人更加娇小了。
一身紧贴着身躯的黑色皮甲,将穆琳·琼斯的身材勾勒得凹凸有致,异常完美。
特别是那一双比例夸张的长腿,更是会让无数男人为之疯狂。
当然,如果那些人不知道她是谁的话。
否则当她发现自己被陌生男人注视超过两秒后,就会挖掉他们的双眼。
自从上一任剑圣,范达·琼斯不辞而别,其弟子穆琳·琼斯成功获得传奇称号后,已过了多年。
穆琳·琼斯现在就是黑日帝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剑圣。
多少黑日帝国的贵族攀附而不得。
而且其诡异的行事风格,让整个日耀城的人都对她耳熟能详。
不过穆琳·琼斯成就传奇的时日尚短,老剑圣范达·琼斯的余威还在,所以她才没能取代其人族第一剑圣的名号。
或许,那个时代来临的时间也不远了。
毕竟二十九岁的女剑圣,闻所未闻,未来更是不可知的。
“提到后辈,你要看的恐怕不是我吧,罗格主教。”
穆琳没有在原地停顿太久,说完话,就直接略过了面前穿着白袍的罗格主教,径直向前走去。
罗格主教听到穆琳的话,虽然被戳中了心思,却没有什么尴尬的表情,依然乐呵呵的跟在了她身后。
“此行有何收获?”
罗格主教前行的速度虽然看似慢悠悠的,但是一直都紧紧跟在穆琳的身后。
主动和穆琳搭着话。
“我没有义务向你汇报工作内容,罗格主教。”
穆琳的话依然有股拒绝人的意思,不过她好像想到了什么一样,前行的速度慢了下来。
“不过,我看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和一个讨厌的人……”
提到讨厌的人,她的声音愈发寒冷,最后周围的空气都隐隐有要结冰的趋向。
罗格主教见穆琳这架势,立刻住了嘴。
穆琳既然提到讨厌的人,而且情绪激动到无法控制力量,那代表着她见到的只有一个人。
她的养父,她的师父,她的挚爱,人类第一剑圣,范达·琼斯。
虽然他罗格和老范达的交情还算不错,但是现在可不是提他的时候。
否则他很有可能被在这里被穆琳砍上几十刀,再被冻成一座人形冰雕。
“嗯,是什么有意思的事呢?”
罗格主教,主动将中心转移到了能让她开心点的话题上。
提到这件事,穆琳的情绪有些缓和。
“一头变异的,或是进化了的雌性黑山羊人。”
穆琳想了想,为了准确的表达自己的意思,她略微斟酌了一下词语。
罗格主教听得一头雾水。
饶是他这把年纪,又博学多闻的人,也没听说过什么变异的黑山羊人。
提到黑山羊人,不应该是弱小又偏执的可怜人们吗?
不过没等到罗格主教再说些什么,二人就已经到达了日耀城的城墙下。
绝境之门如同一道通天壁垒,横插在任何妄图进入这座城市的人面前。
守城人远远的就看到了来者,没有任何废话就给二位开了门。
上一个和穆琳废话过的守门人,现在轮椅玩的贼溜。
穆琳在进城的时候,故意停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了一个人。
那个人一头棕发,鼻子高挺,虽然只是守城人,但是墨绿色的眼眸中却充满了自信和骄傲。
“塞恩,看来你很适应这里的工作。”
穆琳看着面前的守城人,语气里难得的少了些许冷意,而是多了几分讥讽。
“不如你就此常驻?你很适合这里。”
疾风骑士塞恩听到穆琳的话,却没有接话的意思,依然目光平视前方。
仿佛面前在说话的是空气一般。
“哼,废物。”
见对方不理会自己,穆琳也不愿再和他纠缠,向前走去。
“你说谁是废物?”
高傲的塞恩听到穆琳的话,立即出言反驳,他无法忍受被称为废物。
“我这是自我惩罚,时限一过,我依然是疾风骑士。”
“谁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塞恩再次强调了自己高阶骑士的身份。
任何人都无法抹黑自己高贵的封号,哪怕那个人是一名传奇。
听到塞恩的话,穆琳立刻停下了脚步,反唇相讥。
“你所率领的中队全军覆没,只有你一人生还,这不是你的狂妄犯下的过错?”
“没有实力又骄傲自大的你,也配继续当一名骑士吗?”
“你!”
塞恩被戳到痛处,一时无言。
或许,这件事将成为他一生的伤痛。
如果自己没有强行带队去执行任务。
如果自己没有去黑山羊人部落,而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
如果自己没有遇到那头狗头人邪神,自己没有玩耍,而是直接让士兵们杀光那些黑山羊人。
如果自己的士兵们没有被扒光装备……
那当时,归来途中突然遭遇了另外一头恶魔的骑士团成员们,又怎么会全军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