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看向了鸣扬宫的方向,微微勾起了唇角,道:“朕的所有子嗣中,唯独她最是不怕朕的,始终把朕当父亲一般,对朕孝意备至。她跟朕说话时从不顾忌朕是君王,这也是朕心喜所在,朕不想所有人都对朕唯唯诺诺,这般,便少了情之冷暖,多了权谋算计。”
他顿了顿,又道:“朕知道宫外好玩,是通过她,知道宫外的糖人,是通过她……朕这一生,从未踏出宫门半步,若是无她,朕亦终生不知宫外之物为何物,宫外之景为何景。你说,朕怎会宠她?”
云腾王爷听罢,又是叹了口气:“的确如此,可是……”
皇上:“有话直说。”
云腾王爷抿唇,思虑再三,才轻声道:“我查当年茗妃之事,结果查到茗妃当年怀铭音时,是假怀孕,所以铭音或许……并非……”
皇上沉声道:“胡言,是谁在造谣?”
云腾王爷道:“皇兄,此事绝无差错,我已经通过很多线索证实了这一说法。”
皇上蹙眉:“是谁告诉你的?”
云腾王爷道:“是我拷问当初宫里的老太医得知的。”
皇上眼里隐隐露出杀伐之气:“他是谁,如今在哪儿?”
云腾王爷道:“是当初为茗妃诊出喜脉的那位太医,如今就在满德医馆。”
皇上:“其他线索呢,你是从何得知?”
云腾王爷道:“是当初给茗妃接生的那一批宫人,我查到她们的下落了,所以挨个去问了个遍。嘴不紧的,给点银两就全说了,嘴紧的,受不住酷刑也都招了。当初茗妃并未生子,铭音是从宫外抱进来的。”
皇上:“此事除了你,还有谁知道?”
云腾王爷道:“我查清的第一时间就来告诉皇兄了,还没有第三人知道。”
皇上呼出一口气,道:“好。此事宫外所有知情人就交给你了,决计不能让他们再造谣生事。”
云腾王爷心里明白了,皇上这是要杀人灭口,只是……
云腾王爷不解道:“皇兄,似乎你早就知道此事?”
皇上这才点头,将事情原委告诉了御云腾。
原来,肖茗之有个姐姐,名叫肖扬之,生下铭音后就去世了,所以肖茗之无奈之下,只能假怀孕,然后将铭音接进宫里来照养。
云腾王爷问:“可是,她生父是谁?若是今后她生父前来……”
皇上摇了摇头:“听茗之说,肖扬之到死都不肯说出小五的生父是谁,她也不想让小五见到她的生父。据说,是个薄情寡义之人。苦了小五了,所以,朕才对小五格外用心,生怕她觉出有异。”
云腾王爷听罢,扯动嘴角安慰道:“皇兄,铭音这孩子,还真别说,挺像你,难怪是被皇兄宠大的孩子!”
皇上眼里一下子有了光,抬头看向御云腾,认真问了一句:“像朕?”
云腾王爷点头:“对,像极了你。臣弟记得,皇兄在她这么大时,也是费尽了心思保护臣弟,就像她如今费尽了心思想要保护暝羽一样。她请求改变祖宗章法,请求让暝羽出征历练,不正是想要给暝羽寻求一个好的未来吗?至少,在领兵作战这方面,铭音是不想暝羽输给旁人的。正是像极了当初拼命护我的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