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公公:“公主,别说了。”
皇上轻抬手,示意张公公住嘴,对御铭音道:“你终究还是太小了。回去吧,不必要提。”
御铭音不肯走,咬着唇,眉头皱成了一团。
皇上起身了,独留她坐在原地。
张公公上前对御铭音道:“公主快回宫吧,夜深了,陛下也乏了。”
御铭音终于是起身了,向皇上俯了俯身:“那父皇早些休息,儿臣告退了。”
皇上背着手看向窗外,背对着她,道:“这次你不要再像上次对培宿那样心软了。”
御铭音咬住了下唇。
父皇这意思,是知道她上次给培宿大将军通风报信了。
御铭音走近了皇上,看着他严肃的面容,道:“父皇,培宿大将军对儿臣有恩。您不是常常教导儿臣,要知恩图报嘛。”
皇上垂眸看向她:“所以朕并未罚你。培宿有功,只要他对朝廷局势毫无影响,朕就不会动他。但吉临不同,吉家,已经动到了大御的根基。”
御铭音还想说什么,张了张嘴。
皇上继续道:“司徒夭阙会在去北疆的途中折回来,连同宁丰一起诱杀吉临。若吉临死不了,死的就可能会是夭阙,鸣扬,此事你既然知道了,就要想清楚。”
宁丰是四大将军之一,本来在西境平乱,被皇上暗中紧急召回了皇城。
御铭音惊住了。
这下,她就是无论如何,也不敢再去给吉临大将军通风报信了。
她抬头定定地看着皇上坚定的眼神,问:“父皇,一定要血流成河,才能为君为王吗?”
问出这句话时,她的手心已经冒出了冷汗。
张公公也是为她提着一颗心。
幸好,皇上并没有动怒,而是平和地说:“鸣扬,正是你和你三皇兄都太心软了,朕才不得不如此大刀阔斧,你能明白吗?”
御铭音咬唇:“儿臣还是不太明白。”她的心“怦怦”直跳,又问了一句,“父皇,如果司徒皇叔这次成功诱杀了吉临大将军,那么朝中局势,兴许就会向司徒皇叔倾斜,儿臣只是说兴许,那么到时候,父皇也会像今日对吉临大将军一般对他吗?”
说完整段话,她已经泪流不止了。
不知为何,一想到司徒夭阙孤身对抗宫廷禁卫军的场景,她就莫名其妙会难受,仿佛很心痛,是无法言说的心痛难受。
皇上连忙抱住了她瘦小的身子,慌了起来:“小五,小五你别哭啊,父皇不是这个意思,小五?”
“好了好了别哭了,哭成花猫不漂亮了。”
御铭音窝在皇上怀里哭了起来,根本停不下来。
张公公在一旁道:“鸣扬公主,你误会陛下了。陛下还想着,今后让司徒王爷做摄政王呢,圣旨都拟好了,只待时机成熟颁布诏令。陛下不会对司徒王爷怎么样的。”
御铭音把这话听进去了,这才慢慢止住了哭意,抬头看向皇上:“父皇……张公公说的是真的吗?”
皇上一边替她擦着眼泪,一边无奈地摇头笑着:“是。你可真是吓坏朕了。旁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朕欺负了你这爱哭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