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骤雨,电闪雷鸣。
鲜血已染红了雨水。
天地一片肃杀。
陈风持剑而立,狂风大雨打在身上,他的面前是十五人。
地上还有四人。
他们不是人,已是尸体,不久前被陈风所杀。
陈风杀出包围,可没有走。
他知道逃避是解决不了问题的,他必须面对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因此她面对了薛笑人、石观音、长孙红以及剩下的十二名一流杀手。
薛笑人脸上露出了痛苦之色,可神情很冷。
他不想杀陈风,可不得不杀。
正如同陈风不想出剑,却也不得不出剑一样。
人生在世许多无奈之事,正如此时此刻的陈风、薛笑人。
薛笑人深吸了口气,又深深看来陈风一眼,只说了一个字:杀。
这是命令。
也是一口剑。
斩断他和陈风情感的剑。
这一刻他们已只是敌人,只是对手。
他们之间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陈风当然也清楚,他虽然不愿意面对,却也不得不面对。
他不跑的时候,就已准备面对好了这一切。
命令下达,十二杀手便扑杀下来。
十二道剑光飞向陈风。
有的直劈陈风脑袋,有的直戳陈风的咽喉,有的横挑陈风小腹,还有横斩陈风腰间。
他们的出手很狠很毒也很快。
都求一招夺命,一招杀敌。
只可惜他们的剑不够快。
不是他们的剑不快。
而是陈风的剑才是快剑。
剑刺出很慢。
慢如游云。
过程之中忽然变快。
快如闪电。
先有游云,后才电闪雷击。
正因如此,这一剑蕴含了无限变化,无限杀招。
陈风一剑刺进一名杀手的心脏,随即左手握剑,又闪电般将戳向后背的杀手给割断咽喉。
随后右手握剑。
剑光一闪,刺入第三个偷袭而来杀手的小腹。
剑又入了左手,瞬动七步,剑光一闪,划断了三人不要命冲过来杀手的小腹。
剑回到了右手,人剑合一,化作一道白灿灿剑光,捅穿了一名杀手的身体。
人剑分过。
剑穿过杀手的胸膛,又回到陈风手中。
陈风一掠而起,反手一剑,割断了后背杀来的杀手喉管。
一连串的出手。
左手、右手随时交换来用,各种杀招层出不穷的施展而出,应接不暇,难以看清。
片刻功夫,十二名杀手已只有五个还勉强站着,他们其中有三人都已受了伤。
五人神情冷酷,没有任何退缩之意,仍旧朝陈风扑杀而来。
陈风也不假思索朝他们冲了出去。
一下子出现了六道闪电落下。
那不是闪电,而是六口剑。
下一刻六道闪电消失了五道。
一道闪电当空划过,直戳长孙红的咽喉。
白灿灿如闪电般的剑光照亮了四周,也将地上的血水也都照亮。
这一记拼杀,陈风大获全胜。
胜者生,败者亡。
陈风一剑刺向长孙红。
此际,长孙红也正朝陈风杀来。
长孙红的剑法变化万千,一连七七四十九剑,形成了一个夺命的剑锋。
可没有用。
陈风看穿了长孙红的剑势。
剑路被破。
长孙红只感觉脖颈一凉。
她瞧见脖颈上的鲜血。
随后她便倒下了。
她脖子上在流血。
可不是她的血,而是陈风剑上的血,其他人的血。
长孙红倒下之后便暂时没有法子起来了,因此陈风在长孙红脖子上砍了一记手刀,长孙红晕倒了。
这个世上有些人陈风是不会轻易杀的,譬如长孙红便是。
可陈风这一次手下留情,却也出了事。
薛笑人一剑刺来。
陈风虽然闪躲得快,可薛笑人的剑也不慢。
他在陈风小腹划出了一道血口子。
陈风飞身而退,冷冷望着薛笑人,也望着从始至终没有出手的石观音。
薛笑人冷冷道:“我早就对你说过,好色是你最大的破绽。”
陈风淡淡道:“我也说过色是我的兴趣,若没有色,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
薛笑人深吸了口气,沉声道:“我的确没有来说,你的剑术比我想象中还要更可怕,你不但已练成了摄魂大九式,而且将摄魂大九式与你的快剑融会贯通,更不可思议的还是你似已达到有招化无招之境界,我果然应当杀你。”
陈风没有说话,低头看了一眼流血的剑,也看了一眼小腹前那一道细而深的剑痕,沉声道:“请师叔指教。”
“这是最后一次,请。”
薛笑人大吼着朝陈风杀来。
一剑变七剑,七剑变是十四剑。
十四剑变二十八剑,二十八剑变八八六十四剑。
薛笑人和陈风不过两丈间距,薛笑人杀来之时,一剑已变成了六十四剑,周身都是灿灿剑光。
可剑落下之时,又变成了一剑。
杀气腾腾的一剑。
夺命至极的一剑。
这一招正是薛笑人剑法精髓的所在。
这一剑成功刺进陈风身体,后背穿出。
可薛笑人也在这一剑之后倒下了。
同一时间,石观音也一掌打在陈风的后背。
这一掌将陈风击飞三丈。
陈风血流不止,倒在血泊之中。
石观音放声大笑。
她高兴极了,得意极了。
陈风浑身鲜血,慢慢站起身来,他望着石观音,嘴角也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对石观音叹息道:“想不到最了解我的人居然是你,不愧是我有过最多肌肤之亲的女人。”
石观音笑容得意,淡淡道:“我不但是和你有过最多肌肤之亲的女人,也是普天之下最恨你的女人,因此我自然最了解你。”
石观音瞥了一眼倒在血泊之中的薛笑人。
她露出了一抹讥诮笑意,淡淡道:“薛笑人以为你是个什么都不在乎的人,因此他此番出手才带了这么多人手,可他绝不知道你虽然冷酷无情,可对于他却是无论如何都下不了手的,因为不管如何他都是你的师叔。”
这是事实。
刚才薛笑人发出那招夺命剑法之时,陈风的确有机会要了薛笑人的命。
但陈风宁愿承受薛笑人一剑,也不杀薛笑人,最后只是用一记手刀打晕了薛笑人。
这世上有些人,陈风是无论如何都不想杀的。
薛笑人便是其中之一。
陈风深吸了口气道:“他看不出,你却看出来了,因此你才一直没有出手,一直等待一个最好杀我的机会。”
“是的。”石观音淡淡道:“你不杀长孙红的时候,我就肯定你绝不会杀薛笑人,可薛笑人为了薛衣人,一定会杀你,因此这便是我的机会。”
陈风微微一笑,抽出薛衣人插进胸口的剑,带出一大片血水飞溅。
陈风又封住胸前的穴位,可鲜血还是慢慢流出,雨落下,变成了血雨。
地上已被鲜血染红了,可陈风没有看一眼,他望着石观音道:“你那一掌的确恰到好处,你的算计也的确绝妙之极,因此你不愧是和我睡得最多的女人。”
石观音嫣然一笑,道:“你也不愧是我这一生最难以忘怀的男人,从你刚才的出剑我已看得出,以你的剑术修为早已超过退隐江湖之时的薛衣人,足矣和如今的薛衣人一战,但从今以后你却一生都用不了剑,一辈子都动不了武。”
陈风面色微变,笑道:“你不准备杀我?”
“我当然不会杀你,而且我还会让你永远做我的男人,我一个人的男人,你从今以后也将永远属于我一个人。”
石观音得意极了。
这是一种报仇雪恨的快意。
这是一种强烈占有欲得逞的快感。
她是想过杀陈风的,可她也想得到陈风。
她认为普天之下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能比得上陈风。
她要得到陈风,当然不是喜欢陈风,原因也只不过是因为她认为陈风是世上最优秀的男人。
她一向认为这世上最好的东西都是她的,男人也不例外。
她要先玩腻陈风,而后再杀陈风。
陈风望着宛如疯狂的石观音,又长长吐了口气,对着石观音慢慢说了一句话,石观音瞬间冷静下来了。
陈风这句话是:“我还有一剑。”
陈风说完之后便出剑。
他伤得实在太重了。
无论任何人受了石观音全力一掌,都不可能比陈风更好了。
更何况陈风还中了薛笑人一剑。
因此陈风只能再发一剑。
可这一剑已经足够了。
他相信这一剑足矣扭转战局。
剑已刺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