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曳觉得自己做了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她掉进一片树丛,树丛里还全是些缠人的藤条,把她的手臂和大腿紧紧地箍住,让她怎么也挣脱不出来。
林曳试着去扯开这些藤条,然而藤条的力气大得出奇,逼得她不得不改扯为钻,试图从这群藤条里拱出去。
她撅高了屁股摆脱了大腿的控制,挺胸向前甩开了手臂的束缚。林曳眼看自己就要到林子的边缘了,忽然一只大鸟从天而降,一爪子将她掀翻在地,使她面朝下动弹不得。
“喂,鸟哥。”林曳好言好语道:“能不能让我站起来先?”
大鸟居高临下地盯了她一眼,提起了踩在林曳背上的一只爪。
林曳趁机爬起来,却又被大鸟一趾勾了回来,这次变成了仰躺着,视线直对着大鸟鸟喙上的两个鼻孔。
大鸟盯着林曳歪了歪头,意思很明显了:想跑?
林曳急忙摇了摇头,挤出一张人畜无害的笑脸道:“您说了算,我听您的。”
说完还不忘朝大鸟眨眨眼。
大鸟似乎很满意林曳的表现,收了展开能抵十个大广告牌的翅膀,开始低下头在林曳脸边嗅来嗅去。
林曳的眼珠子也跟着鸟喙转来转去。
大鸟嗅到林曳锁骨的时候,还好奇地用喙尖啄了两下,林曳慌得赶紧抱住鸟脖子讨好地说:“鸟哥我的肉不好吃,都是骨头特别戳嗓子的。”
林曳能感觉到大鸟貌似有一瞬间的僵硬,看来是她箍鸟脖子箍得太紧了。
不过——林曳转念一想,要是给这只大鸟箍晕过去了,她不就能走了嘛?
发现大鸟只是僵硬没有挣扎,林曳稍微收紧了一点手臂。
大鸟果然没有挣扎,林曳心下暗喜。
就在林曳打算再增加手臂的力度时,大鸟忽然一个翻身倒飞起来,林曳“噗通”一下摔在了大鸟的前胸上。
林曳从大鸟身上抬起头,却发现它的羽毛在根根掉落。
“怎么回事,被我箍一下还能秃了呗?”林曳焦急地去抓那些掉落的羽毛,可是羽毛翻飞不止,她两只手根本抓不完。
见此,林曳索性直接张开双手双脚压在大鸟的前胸上,企图用身体的重量来压住羽毛不脱落。
这个做法确实有效,大鸟掉落的羽毛肉眼可见地减少了。但渐渐地,林曳能感觉到自己身下的大鸟在变硬。
这种硬不是不能动的僵硬,而像是被覆盖了一层坚硬的物质。
林曳收回手慢慢朝自己身下摸去——
她摸到了,一层鳞片。
林曳双手撑起自己的上身,朝前望去,大鸟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了一条巨龙,她现在就趴在巨龙的背上。
林曳又摸了摸龙背上的鳞片,不像蛇鳞也不像鱼鳞,龙鳞的面积很大,一块比她的手掌还要大。
林曳顺着巨龙的背低头往后摸去,却在平整的大大小小的鳞片中突然摸到一块形状奇怪的鳞片。
它的生长方向不同于其他鳞片,这块鳞片有点突兀,还是倒着的。
龙的逆鳞。
林曳想仔细看一看,毕竟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见到龙,谁知道这逆鳞是不是真的。
她伸出手,握住了这片逆鳞的尖端。
巨龙果然动了,它身上的鳞片全都波动起来,却并没有直接把林曳甩下去。
为了能认真地观察一下逆鳞,林曳决定换一种方式,她不直接触碰了,而是就趴在逆鳞附近,用手一点一点轻柔地抚摸过去,要让巨龙习惯被抚摸的感觉。
这样操作以后,巨龙还真的就没动了,任由林曳在逆鳞上比划来比划去,她甚至还打算揭开逆鳞周围的一圈龙须,看看这个鳞片到底是为什么和别的鳞片都长得不一样。
就在林曳拨开龙须的一瞬间,巨龙忽然团起身子,将她卷在身躯中,林曳被迫调转了方向,离逆鳞远了起来。
她双手推在龙身上,底下是深不见底的海洋。
林曳不能松手,可是她也快被龙缠死了。
她开始拼命扭动,想要从龙的身躯中爬出来。
龙却没有如她所愿,反而将她裹得更紧。
林曳的胸口受到龙鳞挤压,就要喘不过气了,她已经能感受到龙鳞从她胸前片片划过的窒息感。
林曳开始大口地喘息,用手使劲抵抗着龙。
有什么东西滑到了她膝盖边。
林曳动了动膝盖,认出这是龙的逆鳞。
原来卷着卷着,逆鳞还是卷到她这里来了。
心思急转间,林曳将膝盖屈起来,让过逆鳞,随后双腿一并,把逆鳞紧紧地并在了腿中。
“喂,你松开我,我松开腿,怎么样?”林曳冲着龙头喊。
硕大的龙头环过来,气急败坏地对着林曳喷出一口浊气。
林曳随意地动了动腿,逆鳞眼看就要弯了。
龙骤然松开了身体,林曳从高空猛地坠落,“哗啦“一声落入大海中。
沉重的海水从四面八方挤来,只留了她一颗小脑袋在水面。
鱼群也顺着林曳的腿游上来,时而分散时而合拢,绕得林曳眼都晕了。
“哪儿来这么多白色的鱼……”林曳莫名其妙地伸手想要打散鱼群,忽然发现有条灵活的小鱼飞快地从队伍里脱离出来,只黏着她,到处啃食。
像极了温泉里的鱼疗小鱼。
林曳伸手去抓她,但小鱼速度飞快,绕过了她身上的各种障碍,朝着它想去的地方一路畅通无阻地前进。
林曳的手脚重新被鱼群缠住,小鱼进入了属于她的海洋。
海洋温暖但并没有光线,不过小鱼显然是不畏惧的。它要主宰这片海域,要指挥这些峰波浪头。
林曳能让它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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