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与皇妹多年不见,确实也是有很多事情想要与妹妹说说。其实皇妹今天本来也是来了宫宴的,只是,刚刚妹妹有些不舒服,所以我便让人把妹妹先送回去了。”
听到这话,余帝眉头一皱,想起刚刚远远看到的那个姑娘,就连说话的语气都带着一丝紧张:“身体不舒服可不是小事,先宣太医瞧瞧,看看具体是怎么了。”
对于余帝的神态,洛北墨先是一愣,似乎是想起来了什么,神情变了变,然后立刻摆了摆手,“多谢陛下关心。不过不用麻烦太医了,皇妹许是因为车马劳顿,有些累着了,休息休息即可。
但今天妹妹没能前来拜见一下陛下,实在有些失礼,等到妹妹身体好一些,我一定带妹妹前来拜见陛下,到时再向陛下赔罪。”
“好了好了,哪有这么严重。身体不舒服了就好好休息,早一天晚一天见也都是一样。”
“是,多谢陛下体谅。不过,这是今天妹妹临走时让我交给陛下的信件。”说着,洛北墨从怀里面拿出了一份信。
旁边的小太监看了陛下一眼,立刻会意,走到前面,便去接过信件,然后拿着呈到了龙座前面。
余帝看着放在眼前的信,没有直接去拆封,而是有些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洛北墨。
“既然已经把信送到了,那千御就先回去了。妹妹此时还在府上,我着实不放心,所以先告辞。”洛北墨终于把想要做的事情做完,这才起身,然后向陛下请辞。
“嗯,去吧。好好照顾公主。”余帝摆了摆手,算是准了。
等到与余帝聊完,洛北墨才彻底走出了前方宫殿。然后也没有前往太信殿,而是直接回了自己的御王府。今天的事情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至于倾儿,要么让暗卫把人从太信殿里面带出来,要么就只能暗中去找言景修谈谈了。
只是,还没有等到他打算的进一步行动,羽风就给自己带回来了另外一个消息。
“你说什么?”洛北墨有些疑惑的看向羽风。
“公主留下的信,说主子你先不要管,她自己会想办法出来。”说实话,羽风也有些服气。他把自己今晚在公主那里拿到的信递了过去。
洛北墨接过纸,上面赫然几个大字,哥哥不用管我,我没事。放心,我有办法回去的。
看着这些字,洛北墨有些头痛的捏了捏眉心,这个丫头,知不知道她现在不是在南渝而是北渝啊,都这么大了,却还是这番古灵精怪的,也不知道她又想要做什么,“这丫头,又在搞什么鬼。”
“主子,那现在...”羽风有些为难的开口,虽然已经知道主子的打算,但是还是需要确认一下。
洛北墨放下手里面的信,“暗中不动,只要她不出上面危险,你们就先不要出现了。”
“是。”果然不出所料。
...
太信殿
言景修没有等太久,属下便给他带来了消息。一弦想着自己刚刚出去打探的消息,都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如何?”言景修站在窗前,看着外面的月色,漫不经心的开口。
“君上,刚才我去查探之时,最先听说了一件事情。倒是与这位姑娘说的一致。”
“继续。”
“是。刚刚属下过去的时候,正好听说二皇子余昱赫落水。现在他正派人四处抓一个穿着白衣的人。外面放的消息是,是有人故意推二皇子落水。
不过,真实情况是,二皇子先前从宫宴上出来去寻南倾公主,应该是想要借机去见公主。最后却没有找到人,反倒是被人推进了水里面。这倒是与这位姑娘说的,在路上遇到的情况一样。”
“南倾公主,南渝派来的那一位公主?”
“正是此人。今天前殿设宴,其实主要目的也是招待这位公主。不过,前殿传,这位公主中途身体不适,提前离开了,应该是回到了御王府。随后,御王面见了陛下,呈上了公主前来所带的密信,然后便也离席了。”
“密信。”
“是。具体信上内容,目前没有人知道,不过,宴席散场之后,陛下宣见了太子。应该是与密信有关。”
言景修沉默了一阵,才又说道:“继续。”
“这位姑娘没有什么问题。属下打听了,今天前来宫宴表演的,是二皇子特意在官字号伶烟楼找的一个歌妓。
此歌妓一直是伶烟楼里面的头皮,但是向来只卖艺不卖身,因为表演的节目很令人耳目一新,所以才被特允进宫表演的。她的身边有一个丫鬟叫做倾儿,也就是这位姑娘。今晚确实没有跟着一起出宫。”
“倾儿。”倒是挺适合这丫头的。其实,今天询问这丫头的时候,一直都没有问这件事。一般情况下,询问名字是首要之事,不过,今晚他没有问。是因为当时觉得并不重要。但现在看来,知道一些关于女孩本身的事情,其实也不错。
“主子,所有的事情已经核实了。她应该不是什么刺客。”最后,一弦一句总结道。
“知道了。”言景修又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回了句。
“那,主子,现在还有一件事,就是这些请进宫中进行表演的人,为了安全起见,他们今晚就都已经被送出宫了。可是倾儿姑娘...”
“她现在受了伤,暂时不能行动。等到明天情况好些,我带她出宫。”
“是。”一弦确定事情已经毫无遗漏汇报完以后,这才退了出去。
所有的事情了解过后,言景修才回去坐到位置上。今天的消息还真是雪片化的繁多。他只是离开了一个月去了一趟沐洲边境。倒是没有想到,宫中竟然发生了这般天翻地覆的变化。
他向来觉得正直温和、有帝王气度的太子殿下,原来早就有了这般懂得算计人心的想法。他倒是小看了自家这位徒弟。虽然这些对于君王来说,或许是不可或缺的存在,有些制衡权术也是必不可少的伎俩。
但是,太子的想法着实偏激,这般行事,长此以往很容易悬崖失足的。而且,这种算计人的手段用在一个更擅长玩弄人心的身上,着实是不够看了。他现在做事还是太不沉稳,有些心急了。
大渝还没有分裂之前,他们言家一直都在南部立足。也算是一个根基百年的世家大族,只是,自从大渝分裂成北渝与南渝以后,整个大渝分崩离析。当年的情况,他也是有所参与,倒不是真的想要捧出一个新的帝王,做什么开国的功臣。
但是,当年的情形,大渝其实很乱,而他们南渝想要立刻稳定民心,让百姓过上安稳的生活,唯有支持新立国君。
他们言家世代忠君报国,唯有此事上,算是当年的一个与初心相悖的选择。不过,这些都是形势所逼,除了这一条路,他们别无选择。
父亲因为当年的心结,身体状况越来越差,最后便辞官让位,把家里面的这些担子都放在了自己身上。他们言家在京城的地位依旧不低,可是,不难看出,陛下还是有些忌惮他们的,不然也不会在暗中伺机打压。
其实,除了在京城的少傅,他还是上陵的封君,那一片与沐洲接壤的封地的君主。至于当年之所以接受这一块封地,倒是还与父亲有些关联。
这么多年,他尽心辅佐新一代太子,为君之道也是毫无保留的他倾囊相授。不过,如今看来,一切事情还是他太理想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