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要说话了。不需要管我。”
“咦,你这话就不对了,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行。那谁,乘虚,给你家主子也来一碗。”洛念倾朝着门口的乘虚说道。
乘虚听到这个吩咐,看了主子一眼,没有说话,果然又去厨房拿碗端饭去了。
“主子。”乘虚把端过来的饭放在主子面前。
“我不需要。”言景修看了看眼前的饭,并没有什么胃口。刚刚一直在马车里面坐着,路上稍显颠簸,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只想赶紧的,让这个人吃好,然后把人送走。
“怎么会不需要呢,你尝尝,这个菜,特别好吃。”说着,洛念倾夹了一道自己面前的竹笋放进言景修的碗里。
看到这一幕,乘虚刚想要出声阻止,但是女孩已经放进去了,乘虚想着还是轻咳开口,“那什么,倾儿姑娘,吃饭需要用公筷,你...”
他看了看女孩手里面拿的筷子,那是她刚刚用过的,却给主子夹。这些是规矩不假,再加上他们主子也有洁癖。
“啊,还有这规矩呢。那怎么办啊?”洛念倾想了想觉得也是,在皇宫里面,他们吃进嘴里的东西可是都需要试毒的,然后需要让宫人布菜他们才去食用。
但她长时间混迹宫外...,咳咳,不对,就是经常偷偷出来“微服私访”,为了不让自己的身份暴露,便直接入乡随俗,吃饭做事随性些,对于许多宫中的规矩在民间就不适用了。
不过,想来也是,这个世界上,吃饭这么多规矩的,除了宫中也就只有大臣府里面了。想通了这些,洛念倾恍然大悟,怪不得这个家伙刚才都不不吃呢,原来是因为这个,“那,要不你把饭再换一下。然后顺便带一双公筷来。这里没有。”
乘虚刚想应是,言景修叹了口气,就开口了:“不用了。”说着,他拿起筷子,把刚才女孩放进自己碗中的竹笋夹起来就吃了。
这个女人,今天似乎只要自己不吃,她就可以说到天荒地老似的。不过,罢了罢了,这个人一看就知道是一个不知礼数规矩的,而他也不指望她一时学得会。现在,这些都不重要,让这个人安静吃饭才重要。所以,还是遂了她的意地好。
旁边的乘虚...
呃,主子,你的洁癖呢?言家家规呢?
我是谁,我是不是遇到假主子了?
洛念倾也有些不好意思,刚才那竹笋是用自己的筷子夹的,而她的筷子上面,现在还残留着她的水渍,呃,男子就那样吃了,算不算是...间接接吻?
两个人之间果然没有了什么交流,女孩似乎也懂了规矩似的,闭了嘴安静的吃起饭了。
两个人,一个吃饭随性洒脱,活泼欢乐、一个吃饭矜贵有礼,稳重内敛。这场景,明明是完全不同的风格,却意外的和谐,丝毫不觉得有什么冲突。
言景修本来确实不太饿的,但是看着女孩吃饭的样子,莫名觉得这些饭菜格外的香。最后倒是也吃了起来。
“我吃饱了。”等到女孩终于吃饱了,她放下筷子,用手随意擦了擦嘴,欢快的笑了笑,似是格外的满足。
言景修看着她没有拿旁边放着的锦帕擦嘴,而是用手,呃,眉心就跳了跳,真的是。“拿这个擦嘴。”
“哦,好。”洛念倾接过帕子,其实她刚才倒是看到了,不过想着,来人家吃人家的,喝人家的,这再用人家的,总归不太好。
她倒是没有什么洁癖,所以随性惯了,没有什么娇贵的公主样。这也是到现在,这个人都没有怀疑自己的一个原因。
“你住在哪里?”女孩吃好了,他一个人便没有了用饭的兴致,只是问着她的住址。答案其实他也知道,只不过,需要确认一下。
“住,我和我家小姐住在一起。”也就是也在伶烟楼。嗯,洛念倾不知道御王府在哪里,更加不可能告诉眼前这个人自己住在那里。为今之计就只有先前往伶烟楼,看看那里面有没有具体接应自己的人,尤其是如果柒柒在就更好了,到时候他们应该会给自己安排好。
果然,答案不出所料,言景修点了点头,“我让乘虚送你回去。”
说要送自己离开,洛念倾就很激动,这个人太危险,等到她回去以后再慢慢查查这个人的底,现在,她最需要做的就是赶紧逃,保全自己的性命,“好。”
见女孩站起身,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离开的样子,言景修莫名有些不爽,不过看了看女孩的腿,他还是叫住了她,“等等。”
洛念倾心里面咯噔一下,有些怂怂的回头,以为他不打算让自己离开了。可是没想到转头看到的却是男子递过来一个小瓶,这个瓶子她见过,正是昨天用过的膏药。
只是今天早上起来看到这膏药不是放在自己睡的那个床沿嘛,当时她见到了想着这个人怎么把这么贵重的东西就这样随意放在这里,其他的倒是没有多想。
但现在玉兰膏在这个人手里面,所以,这个人当时把自己抱上马车以后,再回去的目的就是为了拿这个,想到这种可能,她看着那膏药的眼神就有些复杂,不过,嘴上却还是要装作吃惊地样子,“嗯?这是,玉兰膏。”
“拿着。”见女孩傻傻的不知道接,言景修又把东西往前一送。
这可是价值万两的膏药啊,就这样给她了?她可不想欠这个人的人情啊,“我没事,就不用了吧。再说了,我只是扭着,很快就好,也用不着这么多。”
“备用。”男子薄唇轻启,简单的两个字,堵得女孩哑口无言。
她扭着确实不需要用多少,这可是整整一瓶,但备用,也就是以后受伤再用的意思?
哼,这人,是诅咒自己再受伤吗?太可恶了。
这药,她要。“呃,那,谢谢。再见。”
反正这东西这么贵,就算是以后自己用不上,也可以拿去卖掉,再不济送给哥哥也可以啊。想到哥哥,她忽然觉得这个东西还挺顺眼,最起码可以去博得哥哥的开心。这就好。
看着女孩蹦蹦跶跶的跟着乘虚走远,言景修这才坐了下来。这个人,还真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送她离开,就这般开心?
呃,他这是怎么了?又在想什么啊。刚刚还巴不得这个人离开这里,太过于聒噪了。
昨晚,她一直睡在自己的床上,所以他便一直在前殿处理这两天残留下来的公文。
这一个月,他都在奔波,身体确实也有些受不住了。想着,他还是站起身,绕过屏风,朝着后面的床躺了上去,睡觉。
...
乘虚驾着马车,朝着伶烟楼驶去。因为顾忌主子身份,所以他并没有驾着早上的那一辆马车,而是换了一辆并不起眼的。不然,如果因为送一个姑娘而传出去君上去青楼这样子的空穴来风的话来就不好了。
“倾儿姑娘,你怎么出来了?你还是里面坐着吧。”乘虚驾着马车看向旁边挑开帘子的姑娘,而且看她架势是打算坐出来?这可不成,会坏了她的名声的。
“我不出来,我就是看看。”看看北渝的民情,与他们南渝的相不相同,顺便,呃,记记路,方便以后...跑出来。
“倾儿姑娘,你是一直都在伶烟楼?我不是冒犯,就是随便问问,姑娘也可以不说。”乘虚开始的话一出口,就有些想要咬断自己的舌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