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鸾宫是荥阳公主的居所,比起凌树蕙住的那个小院子要富丽堂皇的多,甫一进入其中,凌树蕙便注意到庭中高高低低的假山石。
这是给那只小白狐腾挪跳跃用的,看来荥阳公主的确是很喜欢它。
凌树蕙心中有数,在东西都收拾好之后,带着铃儿一同到正殿去拜见荥阳公主。
“你就是姜琬?”荥阳公主无聊地上下打量着,“看上去也没什么特别的,怎么就让皇祖母那么看重了?”
“姜琬一介白身,别无所长,唯有绣技还可拿得出手,太后也正是为此才垂怜小女。”凌树蕙轻声回答。
“刺绣啊。”荥阳的表情更加无聊了,她从小就是堆金砌玉地长大,种种巧夺天工的手艺见得太多,眼见自然很高,“也不知道你有什么作品没有,拿来叫我开开眼啊。”
这是个拿出白狐图的好机会,但是凌树蕙并不提它,反而说道:“不过无聊之作,不值得公主细看。”
荥阳轻轻哼了一声:“不看就不看吧,反正本宫也没兴趣。”
她今年已经十二岁,很快便要及笄嫁人,所以太后派了许多新人来伺候她,名义上是伺候,实际上却是监管和教导规矩,这让她对这些人实在提不起好脸来。
“好了,本宫知道有你这号人了,退下吧,我还得给皇叔祈福呢!”荥阳摆摆手,让凌树蕙赶紧从眼前消失。
凌树蕙也很听她的话,一秒钟都不多留便离开正殿。
不过荥阳就算再讨厌凌树蕙,刺绣这门必修课还是要上的,毕竟女子出嫁,嫁衣总要由自己来绣,荥阳作为公主,虽然不用从头到尾都参与其中,可也还是要绣上个一毛半羽,来表示自己针黹方面绝对没有问题,堪为天下典范。
她是皇帝已故发妻的女儿,可以说是诸公主中身份最尊贵的,甚至被皇帝亲自抚养过一段时间,前十几年可以说是被宠得没边了,眼界也被皇帝抬高了很多,刺绣这种小道根本不入她的法眼。这一番初学乍练,着实有些笨拙。
“公主不要心急,刺绣便如同作画一般,须得胸中有丘壑才能下针。”凌树蕙见荥阳毫无耐心,绣到第三针时就歪了,不由得出声劝告。
荥阳放下手中的小针,揉了揉眼睛:“你说得倒是很有道理,那你倒是来试试啊。”
凌树蕙微微一笑,捻过针拆掉荥阳的线,重新绣起来,不过一炷香时间过去,便绣成一只简单的蝴蝶。
荥阳见她果然厉害,瘪瘪嘴不再出言讽刺。
凌树蕙知道这小姑娘傲娇了,便适时转移话题:“其实公主只需要学习羽毛的绣法就够了,就像这样……”
她在绣布上绣出一条短短的尾羽:“只不过动物的鳞羽毛发走向杂乱,不好下针,所以得先练一下基本功,好歹也要把针脚对齐才行。”
荥阳捧着脸颊点点头,问道:“你还会绣动物吗?”
“是啊,这也是刺绣的重要题材。”凌树蕙微微一笑,“说起来,我还以公主的那只白狐为底稿绣过一幅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