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天，泰迪的伤口已经腐烂发臭，它已经发不出声音了，只能用一双黑漆漆的眼睛望着他，他伤心地哭起来。

他又去求秦美姚：“呜呜，求求你，带它去看医生，它很疼，它快死了，呜呜。”

他以为是自己做错了事，秦美姚才会不带泰迪去看医生，于是又哭着说：“我以后会很乖很听话，我不会再惹你生气的。”

秦美姚笑着问他：“你以后真的会乖乖听我的话吗？”

他一边用手背抹去脸上的眼泪，一边点点头。

秦美姚脸上的笑意更浓了：“那你愿意当个小怪物吗？”

五岁的他还不太明白小怪物是什么意思，但为了让秦美姚带泰迪去医生，他还是点了点头。

秦美姚让他抱着泰迪和她一起坐上汽车。

他以为秦美姚是要带泰迪去宠物医院，但车子却停在一座很高的大楼前，秦美姚带他去了大楼的楼顶。

在大楼楼顶的天台上，秦美姚对他说：“你把这个小畜生扔下楼去。”

他愣了愣，过了一会儿他才明白秦美姚说的话的意思，他紧紧抱住泰迪，仰着稚嫩的小脸摇了一下头：“不，不要，它会死的。”

秦美姚在他面前蹲下来，语气温和地问他：“你刚才不是还说以后要乖乖听我的话吗？”

“怎么你这么快就把你自己说的话忘记了？”

秦美姚故意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脸说：“你看这小畜生身上的伤口都烂了，它已经活不了多久了。”

听到秦美姚这样说，他的眼泪忍不住从眼眶里滚落：“求求你带它去看医生好不好？”

秦美姚唇角勾起一抹笑，十分耐心的同幼小的他讲道理：“医生也救不活这小畜生的命了。”

“你知道这小畜生现在有多疼吗？与其让它苟延残喘到最后一刻，受尽了折磨痛楚才死，不如你把它从这里扔下去，它就解脱了，不会再疼了，也不用再当畜生了。”

秦美姚说完那些话，就踩着高跟鞋离开了天台。

五岁的他对秦美姚说的那些话是似懂非懂的，他低头看着怀里的泰迪，泰迪一动不动地趴在他的怀里，它漆黑的眼睛已经没有了光亮。

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最后他选择听从秦美姚的话松开了手。

当天晚上，他发了高烧，生了场大病，生病的时候，他一个人躺在床上，希望自己也能死掉，但他没有死掉，因为秦美姚让家庭医生来给他打了针。

两个星期后，他的病好了一些，有一天，管家来到他的房间，给他穿上漂亮的小西装，让他去楼下客厅。

他走下楼梯后，在一楼客厅里见到了一身西装革履的湛文生。

秦美姚站在湛文生旁边，微笑着对他招了招手：“小浔，过来。”

他慢慢走过去。

秦美姚用很温和的语气对他说：“怎么不叫爸爸呢？”

他张张嘴，不是很情愿的叫了声爸爸。

湛文生脸色阴沉，低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冷得如同寒冬时节的雪：“你跟我去书房。”

他愣了一下，记忆里湛文生几乎没有跟他说过话。

平时湛文生很少回别墅，但每次湛文生回来，秦美姚都会让他穿着漂亮的衣服去见湛文生，而且还会在一旁提醒他叫湛文生爸爸。

他心里是很不想叫湛文生爸爸的，他虽然小，可还是知道爸爸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湛文生一点也不像是他的爸爸，湛文生对他很冷漠，大多数时候，湛文生听见他叫爸爸，会很不耐烦的皱一下眉头，然后就让管家把他领走。

因为他站在原地没有动，湛文生冷着脸走到他面前，微微俯身用一只手抓住他后脖颈的衣领把他从地上拎起来往楼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