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最后给我提供的位置都略有不同,但总体都是在十丈范围之内了。”
“让众人跟着出来的主要目的在这个时候也是能够达到了。”李玄舟暗自说着,“如此倒也是让我更加怀疑这件事了。”
他先是看了一眼李玄舟。
发现李玄舟正仔细听讲时,他的眼珠子就朝着身旁看过去了。
地面上间隔一段距离都有一张新的黄纸端端正正的放在草地上,黄纸四四方方的,很多橙黄的粉末,染得每个人手上亮晶晶的。
山郊野外。
众人此番情况,一眼看过去,气氛的确是很古怪的。
而做到这里时,天色已经是渐渐晚了,考虑到其中还有很多腿脚不便的人,所以即便还有很多人跪在山野小道中,这个时候他们都要离开了。
他们此时太过于敏感,很容易冲动。
根本不适合晚上的那些事。
眼下帮助划出来一段笼统的位置,这就足够了。
“眼看天边渐渐出现了黑色,各位还是早些回去吧!”
李儒随后就是开始安排了。
还是一样,起先很多人是根本不愿意走,尤其是一些年纪比较大的老人,他们布满皱纹的古铜色皮肤已经是皱在了一起,眼泪都哭干了。
抓着地面上的草,一把一把的捶着地面,不断的哭着。
这是哭丧了。
李儒坦然,是继续使用了一些神识,强行让这些人冷静下来,随后立刻示意孙福东等人快些离开,不然全都这样,这件事就别做了。
孙福东满是痛苦,但也是点头了。
其中几个成年人也是带着其他的老人坐着马车重新朝着村落所在的位置靠近了。
目送着他们的离开,再去看着地面上黄纸的位置,李儒也是摇了摇头,想要做到这种事情的确还是太过于为难了。
结果倒也算是好的。
地面上的黄纸蔓延的十丈,算上这小道的六尺宽,问题应该就是出现在这一片区域了。
“玄舟。”
李儒随后看了一眼李玄舟,不用他多说什么,李玄舟这已经是在准备周遭的一些事物了。
只见他从行囊中取出来一些火把。
白日制作的火把现在已经是能派上作用了。
这种很考究制作方法的杉树皮火把,每隔丈许嵌入在乡野小道的一侧,从最远处的那个黄纸开始,到最近的黄纸结束,总共七个。
待到日落后浸润了桐油的火把能提供充沛的光明,再配合月色,在此番小道上就更是方便操作了。
期间李儒是来到了许长民的旁边。
许长民正在将地面上的一些狼狈整理,斑白头发的他依旧是能非常妥当的用铁铲去除一些杂乱的草。
李儒是可以看得出来他也是哭过了,应当是被他人的情绪传染了。
不过现在众人离开后,他恢复的也是很快,现在继续整理着被众人践踏有些杂乱的乡野小道了。
“老先生,我这还不知道为何你们村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
“你们是原本就在此地居住?”
“还是后来搬迁至此的?”
李儒看着许长民忙碌的样子,这也是提出了内心的疑惑。
“我们本不是此地人。”
“我们早些年是随着我们的先辈来到此地,慢慢的才在此地定居的。”许长民抬头看着李儒。
他努力的让自己露出来那种和善的笑容,但却比哭还难看了。
“嗯。”
“那是何故?”李儒继续追问。
他也是提出了之前李玄舟也发现的不一样,道:“我看贵宅中堂,这显然是个英姿飒爽的将领,便与其他中堂不一样。”
“那是我们的祖宗。”
许长民暂时停下来手中的事物,一石激起千层浪。
他起身看着李儒,目光看着远方努力平静的说着:“这件事要从百年前开始说起来了。”
“我的爷爷说百年前此地发生过一场战争。”
“战争一方是我们己方的士兵,另外一方则是如同洪水一般涌过来的各类精怪了。”
“而当时战况据说相当惨烈,遍地都是士兵们的尸骸,天空都是那种火红的光芒。”
“这场战斗前后打了五六年,等到最后己方终于赢得胜利,但青山下却处处忠骨。”
遥远的事情许长民是记不清楚的,但即便这个故事他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的说给村里面的孩童听,每次说起来的时候都是非常自豪的。
他们是有这样有着满腔热血的先辈存在,他们自当称呼为男儿。
可为什么下场又是这样的?
许长民也不懂。
他只能默默的继续说道:“后来因为尸骸太多,且很多尸骸已经是无法分辨,当时只能是就地掩埋,草草了事。”
“所以我们脚下这一片土地下应当是有很多士兵的枯骨存在的。”
“爷爷他们老一辈的人则是觉得不能让守护一方的士兵们就在此地孤苦无依,这便是带着愿意前往此地的一行人来到了这青山脚下。”
“其中也是有一位风水先生相助,他指点我们该如何安置村落周遭的山水,更是告诉我们什么时候该给这些将士们烧些纸钱,这才有了我们这无名小村了。”
许长民说到这里,李儒可以非常清楚的听得明白许长民口中的骄傲。
他们原本也是些官宦世家,但却未有茹毛饮血,刮民脂民膏。
更为有任何对不起天地的行为。
这来到此地,就是为了陪伴这些战士们的亡魂。
如此倒也就可以解释为何中堂上挂着这样的人物了,想来这个人物应当就是老一辈人口中的英雄了。
“了解了。”
李儒这也是双手抱了抱拳对着周遭拜了拜。
李玄舟在忙碌中是听见了许长民说的话语了。
一方面他比较尊敬这些战士,这是为了身后小家而战的血性男儿,另外一方面他也是较为怀疑了。
若是此地都是些士兵尸骨,那么此地应当是妖魔退散之地,怎会有这种骇人的事情发生?
按照古籍中记载的。
士兵亡魂比铁还硬,此地应当是不会出现任何邪祟的。
难不成是百年前的那一场战争中发生了一些其他的事情吗?
李玄舟这就想不明白了。
周遭只有安静的风从他的脸颊上划过,风儿柔和了许多。
他是朝着自己行囊走过去,继续去准备晚上可能用得到的东西了,这些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十一二种而已。
而这些东西不见得能够全部用到,只能说是带出来,以备不时之需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