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后,为什么?”
“儿臣以为您不会干涉我的婚姻大事。”
梁涵并不是封建、思想守旧的人,她想不出他这样做的理由。
“父后不是干涉,是在替你谋算。”梁涵向她走进,“夏汝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为相期间,做了不少为国为民的好事,在北陆声誉极好,上至一品大官下到寒门学子,都有她的学生,这样的人必须抓在手里掌控着,而掌控她最好的办法就是联姻,你娶了她唯一的儿子,她不可能不帮你。”
陆京墨眉眼阴沉,“我自有办法收服夏汝。”
联姻的方式,她还不屑于去干!
“但联姻是最捷径最牢固的办法,不是吗?”梁涵早就猜到了她的反应,他亲生的女儿,脾气品性他比谁都清楚。
陆京墨沉默不语。
梁涵坐到她身边,缓缓道:“父后知道你高傲,所以父后替你算计。”
即便是算计他最好的朋友。
“母皇也参与了?”陆京墨声线平稳,不带一丝起伏。
“你母皇也是为你好。”梁涵没有隐瞒。
陆京墨呵了一声:“我猜,您和母皇早就开始算计了吧?”
“你猜的很对。”梁涵眼神放空,“清妙一出生,我和你母皇就有此打算。夏汝声望太高,不能放任其生长,所以,如果没有能束缚她的方法,等待她的唯有一死。”
自古帝王多疑,一旦有势大的官员威胁到皇权,必会想尽办法除之。
“其实,”他看着桌上的陆京墨啃了一口的月饼,“也不全是算计,清妙那孩子是我从小看大的,我能看得出来,他是真的爱慕你,想嫁给你。”
这也省了他和陆夜不少事儿。
“父后,”陆京墨唤了他一声,“要是我执意不娶夏清妙,您和母皇……可会逼我?”
‘算计’两个字到了嘴边,被她改成了‘逼’。
她早被算计了吧。
母皇和父后为了维护皇权,算计夏清妙的同时,也算计了她。
终究,母爱父爱还是敌不过皇权。
就像前世一样……
她好像,一直不在被爱。
这句话在她的脑海里不断徘徊,她握紧双拳,白皙的手背上青筋暴起,头痛欲裂,强忍着想要砸东西伤害人的欲望。
母爱父爱是她内心深处最深的渴望,这一世得到了,却夹杂着算计。
“父后怎么会逼你呢?”梁涵见女儿状态不对,忙出声安抚,“你是父后最爱的人,只要是你不想做的事,父后不会强迫你的。”
陆京墨头痛感稍微减弱,她微微仰头。
她有病。
心理上的病。
前世看过心理医生,她患有中度的偏激症。
小时候被抛弃留下的创伤,深深的在心里印下了烙印。
心魔已破,烙印难消。
“您会算计我吗?”她声音含着罕见的脆弱。
她虽凉薄,但在自己用心经营的感情上却十分脆弱。
她再经不起伤害了……
梁涵握住她青筋鼓起的手,无措又坚定道:“你是父后怀胎10月生下来的骨肉,我便是算计了天下人,也不会算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