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非要逆天而为呢?”陆京墨冷声道。
她最讨厌有人插手她的人生,规划她的未来。
她是异世之人,天意左右不了她的命数,自然也反噬不了她,无非就是损失点儿自身的气运。
洛天抬头直视她,眼中似是凝聚着漩涡:“轻则家破人亡,重则国运受损。”
陆京墨脸色骤变,衣袍无风自动。
伤害不了她,就伤害她的家人和国家。
“你是在威胁我?”她很不爽,眼尾浮上暴戾的红。
以前她不惧威胁,因为她没有什么可在乎的,但现在,陆夜和梁涵,太君后和洛然,包括北陆,都成了她的软肋。
动者,死!
洛天高深莫测道:“不是威胁,是上天与你做的交易。”
天意虚无飘渺,参不透,摸不着,她穷其一生才略懂一些皮毛。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
十六年前,帝星降世,众星相护,凤鸣大陆的大乱之象随之消失。
身负天命,生而为帝,这就是陆京墨的缘法。
收其为徒,助其登基,这是她洛天的缘法。
陆京墨静默无声了好一会儿,眸中情绪翻涌。
交易?
给她重生的机会,让她感受到亲情、爱情,而等价的交换就是,塞给她一堆不能拒绝的男人。
“夏清妙,我会救,也会娶。”
她可以把他娶回家,就当是个摆设。
不过,她需要告知一下洛然。
想起府中几日未见的男儿,陆京墨眼神温软。
“父后,儿臣回府一趟,晚点儿再去相府,今晚就不陪您和母皇赏月了。”
她拿起装紫薯的布袋,又打包了几块儿月饼,施施然的走了。
留下洛天三人不尴不尬的待着。
洛天眼里有些错愕,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她准备了好多劝说陆京墨的话,不想却没派上用场。
咽下茶水,甘甜的后味在口腔中溢开。
她忽的一笑,这般冷心冷情的人,有了软肋,也是极易妥协的。
*
太女府中,洛然正和两位看起来只有三四十岁的男子坐在屋内说话。
“师父怎的下山了?”洛然笑嘻嘻的问。
长相清丽的男子瞪了他一眼,“你说我为何下山?你个小没良心的,下山这么些时日,连一封信都没给我写,害得我整日整夜的担心,真是白养你了一场。”
萧婉微怒,洛然忙抱住他的胳膊哄道:“是然儿错了!您不要生气嘛。”
“哼!”萧婉冷哼。
洛然继续撒娇:“师父,然儿保证,以后外出一定天天给您写信。”
萧婉用食指戳了一下他的额头,“你呀~”
“师父最疼然儿了。”洛然见他语气软化,就知人是哄好了。
“要是墨儿也会向我撒娇就好了。”太君后含笑看着师徒两人叙旧,不由想起自己冷冰冰的孙女儿。
洛然脸上的笑容消失了,抱着萧婉的手也松开了。
“怎么了?”萧婉盯着他看,“是不是京墨欺负你了?”
一进门儿他就察觉到自家徒弟心事重重的,人也瘦了不少。
面对师父的关心,洛然眼睛酸涩难忍,泪珠滚出眼眶。
“然儿别哭。”太君后拍着他的背,“你跟我们说说发生了什么事儿?墨儿要真是欺负你了,哀家定饶不了她。”
洛然抽噎着道:“不是京墨的错,是我惹她生气的。”
太君后不太相信这话,洛然是最温柔的性格,他孙女是最冷情的性格,怎么看都是他孙女欺负人家。
可等洛然说完事情的经过后,太君后又喜又忧。
喜的是他想撮合的两人两情相悦,忧的是两人闹了好几天的别扭了。
“然儿,你跟清妙关系再好也不能把自己未来的妻主推给他。”
太君后又道:“这样吧,我进宫劝一劝墨儿。”
还没等他起身,陆京墨就提着月饼进了屋。
“祖父,师夫。”她礼貌道。
“墨儿回来了,祖父还要进宫,就先走了。”
太君后眼尖的看到她手上拿着的东西,于是拉着萧婉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