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宁宫。
“都跪了一天了,膝盖不想要了。”月儿拉起跪在殿外的娴儿。
娴儿拂开他,又跪了下去。
嘴唇干裂起皮,身形摇摇欲坠。
“你说你怎么这么犟。”月儿气恼地蹲下身子,“女人没有一个是好的。”
“为了钱财权势抛夫弃女的女人多的是,你我这些年跟着皇子见的还少吗?”
见娴儿没有丝毫的动摇,他苦口婆心的劝道。
“娴儿,便是她张远如今待你真心,不远千里的来南离寻你,可你不要忘了你我的身份。”
跪到全身麻木的娴儿嘴角紧绷,唇瓣干裂的地方有血丝渗出。
“且不说你是入了贱籍的,身份低微。”月儿冷静的分析,“只凭你是南离国十皇子的心腹,张远是北陆太女的心腹,你们两个就不可能安安稳稳的在一起。”
当今天下北陆独强,各路势力动荡不安,南离和北陆终有一战,张远不会背叛北陆太女,正如娴儿不会背叛十皇子。
“娴儿。”他的手轻轻搭在娴儿的肩上,“你我亲如兄弟,你就听我的劝,同张远……断了吧。”
娴儿半阖着眼,面色平静。
“我自知身份低贱,配不上大人,也并未奢求能与大人重修旧好。”
“只是……”他望着正殿紧闭的大门,“大人被抓因我而起,我愿意承担所有罪责。”
他的声音不大不小,正殿里把玩玉佩的离子悠刚好听到。
“你承担罪责?”他推开门,踱步到娴儿面前。
“夜闯皇宫,可是死罪。”
娴儿颤颤巍巍的抬起双臂,手心触地,额头磕在手背。
“奴婢愿一命换一命。”
“娴儿!”月儿惊骇的叫了他一声,忙随着他叩首。
“求皇子网开一面!”
离子悠看着跪地的两人,凤眸深沉。
“你不必跪着了,本皇子没打算杀张远。”他红色衣袖一挥,内力推动气流,娴儿和月儿被这股力道托着起身。
“马上就会有人来接她。”
话音未落,空旷的院中就掠进了两个人影。
离子悠目光灼灼的看着来人,却在下一秒被他极好的掩藏在了眸底。
“太女殿下来的真准时。”他妖妖娆娆的朝陆京墨走去,旖旎垂地的大红色裙摆上绣着黑色的曼陀罗。
美艳到逼人的容颜是黑夜也遮不住的绝色。
“人呢?”陆京墨无心欣赏美色。
洛然还在病中,她得尽快赶回去。
离子悠停在距她三步远的位置,叫出暗处的暗卫。
“把偏殿里关着的两个人带出来。”
没一会儿,张远和黄通就被带到了院中。
陆京墨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墨色的眼瞳跳动着怒火。
“你们两个可真能耐。”
黄通羞愧的低着头,张远撩起长袍,屈膝下跪。
“属下该死。”
“你的确该死。”陆京墨声线凉薄,带着些微的杀意。
要不是因为张远,她的然然才不会生病。
黄通抖着双腿,连大气也不敢出的跟着跪下。
她听的分明,殿下这是对张远动了杀心了。